皇甫寒意外地看着云君墨。
简单的黑袍,浑身上下无一饰品,丰神俊朗,刀削般深刻的五官,那双深如古井的眼睛,最叫人难以忽视,明明看着慵懒站在那边,却平白叫人感觉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身上那股子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虽不强烈,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莫怪龙椅上那人这般忌惮,这位云家的小世子。
碰到这样的人,若他作为君主,不能叫这人彻底臣服,一定会想尽办法除之而后快。否则,哪天屁股底下的位置,指不定就被这人给抢了。
皇甫寒没有角逐天下的雄心,他这辈子只想把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报了,再然后找个共度一生的人,找个地方隐居,过上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逍遥日子。
但天下之事,瞬息万变,明天尚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更遑论将来的某一天会如何。
眼前的人,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可以的话,他倒不介意卖他几分好,如此将来这人真有坐上那把椅子的那天,指不定他就赚到。
这般想着的时候,云君墨已经吩咐人去拿他们自酿的酒,“早些年跟义父出海,无意中得了酿酒方子,便招了些人回来学,我自己喝着还不错,云世子可以喝着试试看,好的话回头我可以送些给世子,让世子拿回去犒劳云家军的战士。”
云君墨心思一动,“不知这酒平常买得如何?”
“琼浆毕竟价码高,真正能喝得起,舍得买这酒喝的人,毕竟是少数。而这个自酿的酒,虽然口感不及琼浆,却也不差,卖得挺不错的,基本喝过的人,都会重复买来喝。”
酒已经送上来,皇甫寒亲自给钟巧儿两人各倒一杯,最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举着杯子对两人道,“无论昨天你们是出于什么机缘,帮聚客居渡过了一个危机,我都感谢你们。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钟巧儿不是完全不会喝酒,只是顾忌这具身体年岁小,喝酒对身体不利,她轻易不碰酒而已,真有必要的时候,一杯酒于她来说,完全小意思。
当然,眼前的皇甫寒还不够格,叫她破裂,所有她只拿起杯子在唇上碰了碰,并没喝酒。倒是云君墨将整杯酒都喝了下来,不过他不是一口闷,而是一口一口喝,每喝完一口,都仿佛在品鉴一样,一副享受的样子。
若不是皇甫寒在,她都想说一句,别装了,你压根不用品酒。
从小在军队长大的原因,云君墨喝酒向来都是大口大口喝,鲜少会认真去品酒的好坏,自然也不会有品酒的技能。
但是他这品酒的样子,倒是装得入木三分,若不是理解他,她完全看不出,这人不懂品酒。至少,皇甫寒就以为他是喝酒的个中好手,“实在觉得这酒如何?可适合你云家军的战士将领们喝?”
“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被允许喝酒的,酒给他们没什么用处。”
军人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承担着守卫国家安全的重任,哪怕和平年代,军人也要有随时上战场的觉悟,不是特殊日子,他们都遵守不能喝酒的铁纪。
“不过你这个心意,我替他们领了,他日皇甫公子去凉州城,可以来找我。”
“有世子这句话,真有那天某绝对不客气。”
“欢迎之至……”
想要打探的信息,打探过了,喝酒他们又没太多兴趣,是以吃完东西,他们就提出回自己房间。皇甫寒也看出,他们不大乐意跟自己打一起,并不求强。
只是说,过两天钱老爹就要出海,他要跟着去,明儿个一大早就回离开,让他们在这平江府有事情,尽管找掌柜的,掌柜的会帮着解决。
两人走出流芳阁,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才下楼回后头的客房。
回到房间,他们锁好门窗,然后进了空间。
俗话说,隔墙有耳。
平日里说一些绝对不能叫外人听到的机密话,他们都会进空间,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叫除他们两外的其他人听到。
到空间里,他们随意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怎么样?那酒跟无量酒肆的酒,味道是不是一样?”
“的确一样,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
“也就是说那无量酒肆极有可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