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歌还在为被莫玦青无辜利用的事生气,林亦舒见她身边没人,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去向没有人的地方。
放开她的手,一改平日里的纯真,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劈头盖脸就是质问。
梁安歌挑眉,不明所以的模样:“我想干什么?”
“我在问你!”
她不禁失笑,“我也在问我自己啊。”
林亦舒的眼神陡然变得冷漠,“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再次失笑,“我是明白了什么,又在装什么糊涂?你来告诉我。”
“好。那我问你,你刚刚为什么要当众给我难堪?我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对我那么好?呵,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对我好法。”
林亦舒上前一步,似控诉似委屈道:“你在公司被孤立没有朋友,只有我善良愿意当你的朋友。每次中午你都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是我陪着你免你难堪。还有公司里的人对你混乱的私生活指指点点、恶言相向的时候,也是我在帮你骂她们,给你保留一丝尊严。”
梁安歌面无表情,一脸轻松,抬眼望着她,问:“说完了?”
“你!梁安歌,你这是什么态度?果然你就是那喂不熟的白眼狼,好心没好报。”林亦舒虽嫉妒她,但也是真心待她,看她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自然是伤心。
梁安歌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随后收起笑,道:“你以为你还是上厕所要拉着小伙伴,吃饭也要拉着人陪吃的年纪吗?拜托,你是二十五,不是十五,你那幼稚的青春期早就该过了。现在你待的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叫做社会的地方,不是幼稚园。”
林亦舒气红了脸,瞪着她:“你骂我!”
梁安歌微微一笑,两个酒窝浅浅陷在了两颊:“我是在教你从巨婴宝宝的梦里清醒,面对现实。”
她的心凉了半截,自己倒伤心起来:“梁安歌,你今天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
“我要是想让你当众出糗,问的就不只是那些。”她一向不喜与人争,但别人都骑到头上撒野了,她也受不得这个气。
林亦舒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你是什么意思?”
“你这才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今天对我的设计做了什么,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梁安歌说得云淡风轻,她却听着胆战心惊。
“你…”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愣愣的问:“你知道了?”
梁安歌笑而不语。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之前去卫生间的路上?”说完自己先否定,“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知道!你一定是想诓我。”
梁安歌不悦的蹙眉,她也只是怀疑,但看样子猜的是对的。
“你有什么我可惦记的?一没钱,二没男人,设计图吗?呵,我可不像某些人,只会抄袭别人的设计。”
她不仅心寒,还觉得可惜。林亦舒虽算不上绝顶聪明,但也是有灵气的人。从她仅凭婚戒就能以此设计出系列首饰的本事来看,她其实缺少的只是提点和发现自我能力的机会。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歪路,这样是走不长远的。
林亦舒瞬间慌了,“你别贼喊捉贼!”
梁安歌嗤笑,“贼?你吗?”
“你在血口喷人!你有证据是我抄袭你的设计吗?!”
“我有说你抄袭的是我的设计图吗?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
林亦舒的瞳孔在不安的晃动着,“你骗人!”
“亦舒啊,你是聪明、有眼力见,但是你接触的人都太单一了。你在我们公司用你的小聪明、小心机,可能真的能蒙骗那些活在温室里的花朵,可你不该招惹我。你既然能查到我在意大利的事,那你应该动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想想,我是靠什么在那样一个歧视国人的圈子里存活下来的。你的这些招数跟她们比起来就跟过家家,幼稚到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
梁安歌在那个圈子里接触的是道行深浅不一的妖魔鬼怪,下到不懂变通直接盗来写上自己名字的,大到面上对你笑脸相迎可背地里偷去设计稍作修改再倒打一耙栽赃嫁祸的,更甚者只要你敢反抗就千方百计针对,直到把你逼到绝路退出圈子。
欧美圈歧视华人已经不是秘密,但更可恨的是人种间相互包庇辩护,一个鼻孔出气。有时候你得罪一个人,可能会有一群人排挤你、针对你。而这时在异国孤立无援的你,只能靠自己,在不公平和陷害中一点点学习怎样保护自己,日积月累下自然变得刀枪不入。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也有很多艺德高又心善的设计师,不管你是来自哪里,只看中你的本事。
而以上这些,只听过传闻没有进过欧美圈的人自然不会懂,包括林亦舒。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有意思吗?”她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视而不见?
她虚笑了声,“我给过你机会,在你散播谣言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那是第一次。”
林亦舒努力从记忆中搜寻:…好像她当初真的有说过。
她似是放弃挣扎,无力道:“你那时就知道是我做的?”
梁安歌挑眉冷笑,答案不言而喻。
“这次的比赛是不是也是你设计好的?专门引我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