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初眼睁睁看着陆从嘉推开门出去,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不是,不是要做云雨之事,往巫山上行去的吗?难道不是今日?
对对对,不是今日,或许是明日,后日,这种事情怎么能急呢?她听阿娘说过,这身子若是尽早的给了男人,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如此安慰完自己,苏嫣初便把自己缩紧被褥内,然后冷不丁听到外头的常乐道:“爷,皇后娘娘中毒了。”
中毒?苏嫣初一怔。她推开被褥起身,刚刚披上衣服推开门出去,就只远远看到房廊下陆从嘉的一个背影。
他走得很急,身上连大氅都没披。
常乐追在他后面,手里抱着大氅。
陆从嘉的身影从房廊转角处消失,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寒风入,溯雪起,吹起苏嫣初搭在香肩上的素发。
男人走了。
苏嫣初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失。
她转头,看向贤王府内挂着的各色琉璃灯,斗巧争妍,已有元宵氛围。尤其是她站的屋檐下,靠近窗棂处的那盏巧夺天工的大红色宫灯,于雪色之中花焰如流水,又若繁星陨落。
苏嫣初认得这灯,在梦中跟陆从嘉行云雨之事时,冬风卷开厚毡,推开窗棂,倾泻而入的一角灯色,不就是她梦见的那盏吗?
一侧有女婢过来,拿了杆子将这盏宫灯取了下来。
苏嫣初一惊,仿佛梦被破碎,她赶紧上前,面色阴冷,“你做什么?”
那女婢一愣,福身道:“前几日霜浓,将这盏宫灯冻坏了,奴婢正要换。”
苏嫣初立刻就问,“换一盏一样的?”
女婢摇头,“这宫灯乃宫内巧匠所做,只此一盏。”
苏嫣初心头一跳,语气竟带上颤音,面色也越发难看,“不能让他再做一盏吗?”
女婢不知苏嫣初为何突然生气,面色微白道:“听说,听说那工匠去世了,这是他生前所做最后一盏,管事觉得不吉利……”原来是觉得不吉利,而不是什么被浓霜冻坏了。
说着话,那女婢生恐苏嫣初为难,赶紧提着灯笼走了,让苏嫣初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苏嫣初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檐下,风吹来,冻了脸,穿透阴寒的心。
确实是今日啊,那怎么没成呢?这是为什么呢?
苏嫣初想到方才听到常乐说的那句话:皇后娘娘中毒了。
难道是苏念珠?
又是她!
苏嫣初咬牙,娇俏面容瞬时阴沉。
虽然苏念珠抠得很及时,但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受到了一点伤害。也不大,就是全身麻痹,状似瘫痪。
陆从嘉那边很快就派了御医过来。
御医也是被陆从嘉叮嘱过的自己人,当然不能说是中毒,只说是身体虚弱,吃几副汤药,静养片刻便好。
苏念珠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头顶明黄色的帐子,身边躺着的陆棠桦已经哼哼好几分钟了,如果不是知道这本里没有鬼神志怪,苏念珠都要以为陆棠桦是黄牛精转世了。
“活该。”男人阴测测地吐出这两个字。
要不是苏念珠现在嘴巴还是麻的,她非要狠狠往这哈士奇的脑袋上吐两口,要不是为了他,她会这样吗?
苏念珠直觉怒发冲冠,然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原本麻麻的胳膊腿似乎都有了一点力气,猛地一个翻身就朝陆棠桦蹬了过去。
陆棠桦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针灸,两只胳膊已经能动了。虽然因为长久的瘫痪而肌肉萎缩,行动较为困难,但应付苏念珠这个细胳膊、细腿的纤弱美娇人是绰绰有余的。
就这样,宽大的龙床之上,苏念珠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跟挥舞着两只胳膊的陆棠桦扭打在了一起。
陆棠桦躺在那里,虽然只有两只胳膊能动,但已经足够应付苏念珠。他用两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将人狠狠压到身下。
陆棠桦的身体是极重的,压过来的时候是僵硬且滚烫的,像一块烙铁。那一刻,苏念珠的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慌乱起来,那种属于男人的,沉着的压迫感,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陆棠桦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先前没人伺候他,他也不愿开口。直到前些日子苏念珠将周玳唤进寝殿后,他才开始让周玳替他收拾。
周玳是个勤劳又肯干的小太监,别说是给陆棠桦收拾身体了,就是恭桶都不知道刷过多少了。
陆棠桦身上带刚刚洗漱过后的皂角清香,不似陆从嘉身上那股浓到几欲令人作呕的恶心熏香味道。皂角的味道很清,很淡,怎么闻都不会觉得腻。
苏念珠的脸搁在他的脖颈处,两人身体相贴,心跳相触,短暂的呆滞过后,苏念珠感觉到有一只手触到了自己的脖子。
陆棠桦要掐死她!
这是苏念珠的第一反应。
苏念珠猛地一把要将人推开。可惜,她力气不足,只能勉强推开一条缝。
陆棠桦原本确实是气愤的,可当他一个翻身压到苏念珠身上之后,那些愤怒便立刻被柔软消散,变成了朦胧的旖旎,从头顶酥麻到脚底,整个人像是躺在棉花上一般翻滚雀跃。
好软,好香。
他的视线往苏念珠最近的脖颈处看,那里是最裸露肌肤的地方,也是女子线条最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