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代赭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他又点了根烟,总算找到个话题:“……对了,那天你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吗?”
“啊,这个……”旋覆脸上一红,如同奶油蛋糕上缀着覆盆子糖浆,“其实是因为我犯蠢,不小心选上了你的选修课。学校又说不能退。我怕影响学分,来年还要重修,所以只好来请你……哦不,是求你帮我一个忙。看看能不能直接给我过了。”
石代赭:“……”
旋覆瞅着大佬的表情有些郁闷,连忙改口道:“呃,不用直接给我过。就是在考勤上不要给我扣分行不行?平常的作业,还有期末考试我都会来做的……”
石代赭一直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抽着烟。
旋覆越说越小声,脸上烫得简直能煎鸡蛋。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不合理。明明是他自己脑残选错课,却还要麻烦大佬跟他一起造假,欺骗学校。
且不说他跟大佬根本不熟……他俩是天敌哎,大佬凭什么帮他?
大佬不当场吃了他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沉默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石代赭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不远处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他妈拔吊无情日完就跑,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店里!到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不来找你?!”
旋覆:“???”拔什么无情?
石代赭:“……”日,儿子真的长大了。还拱了别人家白菜!
——呸,临江仙才不是白菜。
儿子,拱得好!
这话太过劲爆,两人都瞬间被吸引了主意。石代赭怕临江仙这王八羔子一言不合就动手,便赶紧跑到林子里去。旋覆也拔腿跟上。
来到小树林里,只见临江仙和余漉面对面地站着。临江仙气得浑身发抖,一手高高举起,掌心金色咒文光华流转,眼看着一道符咒就要打在余漉身上。
而余漉不知为何,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不躲不闪。
石代赭一把拉过余漉,抬手去接那一掌。然而,两道法力还未相接,临江仙就先收了力。
他咬牙瞪着余漉,甩手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虽然他走得急,但眼尾那一抹略带湿意的红晕,还是落入了众人眼中。
“……”余漉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一下。
“怎么回事儿?”石代赭表情严肃,宛若家长训儿子,“你俩干嘛了?他干嘛打你?”
“……”余漉低下头,哑巴似的不说话。
“你们是不是……”石代赭还想问,余漉却打断他,摇头说:
“我不记得了。”
石代赭愣了一下:“是三天前的事?”
余漉:“我不知道。”
石代赭若有所悟,扭头朝临江仙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复杂。
“你搞谁不好,搞到他头上。”石代赭扶额,长叹一声,“这下可麻烦了。”
余漉始终低头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旋覆看看余漉,又看看石代赭,他们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大佬们的事儿,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最终石代赭叹了口气,道:“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吧。”
余漉应了一声,扭头就走。旋覆赶紧跟上。
回宿舍的路上,旋覆思前想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知道回到宿舍坐到床上,旋覆才恍然大悟,震惊地问:“你俩认识?你跟蜘——你跟石教授认识?!”
余漉倒是很淡定,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嗯。认识。他是我哥。”
旋覆:“……”
旋覆独自在风中凌乱。余漉没管他,只是拿出笔记本,摊开在书桌上,一页一页地翻看。
旋覆犹豫着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是……”
余漉:“知道。他是只千年老蜘蛛。”
旋覆悚然一惊:“那你?”
余漉:“我是条五十年小鲈鱼。”
旋覆:“……”
舍友也是妖怪并且和自己的天敌称兄道弟,这个事实让旋覆整个蛾子都懵逼了。他纠结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舍友:巧了么这不是,我也是个妖怪。道行还比你低,我才二十年。我还该尊称你一声哥!
原来这所大学不该改名叫蜘蛛大学,应该叫妖怪大学啊。
是我误会了母校,对不起!
余漉翻了很久的日记本,却始终没有拿起笔。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最终,视线落在某一页上。他盯着那个明显被整页撕掉的地方,陷入沉思。
“旋覆。”余漉看了看书桌下的垃圾桶,忽然开口,“三天前的垃圾倒掉了吗?”
旋覆被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三天前的应该倒了吧。我不太清楚哎……不是你自己倒的吗?”
余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起身出门。
旋覆讶异道:“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太晚了宿舍要关门的。”
余漉:“捡垃圾。”
旋覆:“???”
我做人经验少你别骗我。大半夜的出门捡垃圾?!
垃圾回收站都关门了好吧!你捡了垃圾往哪里卖!
很多人问主角名字问题,应该是屏蔽了作话所以没看到注解~趁着还没入v在正文解释一下。
旋覆X石代赭[zhě]
取自旋复花、代赭石。
出自《伤寒论》第161条:“伤寒发汗,若吐若下,解后,心下痞硬,噫气不除者,旋覆代赭汤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