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漫的执念,至少目前为止,都是秦远。
谁都不知道,她跟秦远已经认识了有十二年了。
上学前,她还住在爷爷奶奶家,每天在乡间小路上撒丫子跑。那时候邻里都跟一家人似的,串门串得轻车熟路,而她最爱去的就是阿公家。
阿公姓秦,是秦远的爷爷。
那会儿她和秦远可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呢。
自己可是大人们茶余饭后总要调侃的秦远的“小媳妇”呢。
不过后来自己来了海城念书,这段记忆就淡了许多年。再想起的时候,是有一次无意间在一中食堂碰到秦远。
他和童年时一般帅气,但眉宇间褪了稚嫩,凉薄得很。
回忆如涨潮般蔓延而至,她的少女心砰砰乱跳。
只可惜,秦远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真是又甜蜜又令人忧伤的秘密啊……
于漫愁得脸都皱了起来。
那晚,她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浮现秦远的模样。精瘦的面庞,狭长的双眸,五官纵然没有韩誉那样精致,组合在一起,却有着独特的魅力。
第二天上午,于漫撒谎说有要紧事,拒绝跟父母去亲戚家拜年,一个人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她打车到了中心医院,直奔住院部去。
于漫人际圈颇广,一大早问了朋友,才听说秦远昨天碰着了旧伤,白天还咬牙忍着,到晚上实在忍不住了,连夜送往了医院。
她惊得再也坐不住,扯了个谎就赶过来。
秦远的病房在三楼,于漫摸索着,好不容易寻到,探头一看,秦远的父母在病房里。
她不好意思直接进去,便坐在过道上,听里头秦远的妈妈絮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于漫印象中没有秦远父母的影子,大抵是因为小时候,他们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正恍惚间,病房内传来一声怒喝——
“出去!”
于漫一个激灵,未反应过来前,门口已响起脚步声。
中年男子面色黑沉,一手扶着泫然欲泣的女人,一手重重摔门!
“简直是混账东西!”他的火气不比房内那个少年小,骂骂咧咧出门,转眼便消失在过道转角处。
来往的护士及病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于漫怔,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病房。
才跨一步,秦远冷冷的声音就飘了过来——
“还进来做什么。”
于漫尴尬,低着头小声解释,“那个,是我……”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所及处,秦远正半躺在病床上,右胳膊打上了厚实的石膏,表情森冷。
“你怎么来了?”秦远皱眉。
“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于漫走过去站在床尾,隔了那么一段距离,担忧问道,“是骨折了吗?严不严重?”
秦远瞥了下自己的胳膊,无所谓道:“没事。”
话音刚落,有人接了他的话,不无讽刺——
“没事?二次骨折了都,还叫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