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漫挫败地回了家。
那晚她发誓,再也不干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了!若有再犯,就惩罚自己长十斤肥肉!
然后第二天一早,于漫顶着黑眼圈,在爸妈出门上班后,又悻悻地去了医院。
她一路叹气。
算了算了,就做个心宽体胖情深不瘦的女子吧。
照常在医院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几根香蕉几个苹果,于漫边走边给唐夏打电话,约着一起吃午饭。
她还是有自尊的,秦远给了自己难看,她一下子也难以回到之前的热情状态去,所以进屋后一句话都没说,帮他拉开窗帘透光通风,倒热水洗脸盆,殷勤而沉默。
秦远似很意外,竟想不到如此被羞辱的少女还会再来,当下憋不出话。
医生例行来检查,于漫便趁着这当口去外面给秦远买饭。
医院食堂的饭菜太难吃,她乐意自己掏钱,不过是因为喜欢他。
从外面回来等电梯的时候,于漫百无聊赖地来回走,不经意间一瞥,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微愣,那个上楼梯的少年,怎么有点像韩誉啊?
于漫眨眨眼,想追过去看,奈何电梯刚好到了,便打消了好奇心。
电梯抵达三楼,唐夏的电话打了进来。
于漫两手拎着盒饭,把手机夹在脖子里艰难道:“你在大厅等我啊,我马上就下来。”少女歪着身子,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病房。
基于秦远一条胳膊吊着,于漫帮他把饭盒都打开,泡好茶,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招呼,垂着脑袋出去了。
这压抑的气氛让秦远莫名皱了眉,听着于漫离去的脚步声,再看着冒热气的饭菜,眼底情绪翻卷。
唐夏坐在急诊大厅冰凉的椅子上,感叹这世界真小。
那个从她跟前匆匆而过的少年,不是韩誉又是谁?
他好像面色有些苍白,裹着厚实的大衣,偶尔低声咳嗽。
唐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跷二郎腿坐着,看韩誉拿着病历卡一来一回,再一来一回。
大概是找不到要去的科室。
不知道为什么唐夏就是想笑,心情愉悦。
那少年比之前见的时候消瘦了些许,柔软的黑发贴着耳鬓,乍看乖巧无害。
如此反复多次,唐夏终于觉得有点不好。
韩誉把大衣扣子解开了,额头一层明显的虚汗晶亮,应该病得不轻。可他身边并无父母陪同,而他又是个懒得开口的主儿,宁愿胡乱找地方,也不愿问问别人。
唐夏真是佩服自己的大度。
她起身,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刚好走进韩誉的视线内。
少年抬了抬眼皮,波澜不惊的眸中一如先前般死寂,像千年古井,深邃不见底。
唐夏见韩誉手里已拿了挂号卡,刚想开口询问他要去哪一科,可是,那少年忽然一转身,走了。
走了?!
唐夏没来得及出口的话,堵在喉间哽得发疼。
她怒,瞪着韩誉走远的背影,气到想揍人。
所以有些人,结仇了,就势必形同陌路,是吗?
亏她还有那么一瞬间,想着不如新仇旧恨一笔勾销,真是搞笑了。
唐夏默默诅咒韩誉一辈子看病找不到科室。
和于漫碰头后,两人在常去的那家小咖啡店坐了一下午,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感慨一下心情。
时间是很容易消磨的一样东西。
就像二十多天的寒假,眨眼便所剩无几。
一中的学生开始疯狂补作业。
班级群里每天都有“好心人”分享答案上来,图片一发,下面就是成排的“谢谢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