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耸肩,无奈,“你现在也看到了,几乎没几个知道真相,而这几个人,都没可能去跟老师告密。”
“但也不是你。”傅寒沉道。
“的确不是我,我都把检讨书交给老师了,没必要这么做,”唐夏郁闷,“可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啊。”
傅寒沉默片刻,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韩誉自己干的?”
“什么?”唐夏一下子没听懂。
“其实根本没人告状,是韩誉自己承认,然后——”
话没说完唐夏就吃惊地打断,“不可能不可能,”她道,一脸难以置信,“他没那么无聊吧!而且,他要是主动承认了,罗老师就不会气到要开处分,摆明了是有人打小报告啊。”
“那你认为会是谁?”傅寒点点头,觉得不无道理。
“想不出,”唐夏老实道,“这事也奇怪,没道理有人故意去整出点幺蛾子来让韩誉怀疑我吧?”她没把人心想得那么险恶,也从未觉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人。
“不一定,”傅寒若有所思,锐利道,“到了,唐夏。”
他单脚踩在地上做支撑,女孩轻快地从后座跳下来。
“谢谢了啊傅寒,”唐夏道谢,一边挥手一边往小区里走,“路上小心,明天见。”
傅寒点头,目送她进去。
没想到女孩顿了下脚步,又转过头来看着他,慢慢道——
“大家才同班一个多星期,应该不可能来陷害我,你说是吧?”
唐夏似乎在对着傅寒说,也似乎……在说服自己。
傅寒愣,须臾轻轻“嗯”了一声。
“拜拜。”女孩笑,小跑着消失了背影。
少年默默等在风中。
片刻后,他调转车头,一路猛踩脚踏车。
这事,他得查个清楚,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下去。
另一边,唐绚奇怪地问唐夏:“今天怎么那么晚,我都想去学校找你了。”
“老师拖堂了,同学送我回来的,”唐夏脱鞋,一边脱一边问,“对了哥,你是不是明天要回学校了啊?”
唐绚给她盛饭,“对,下午的车。”
唐夏“噢”了一声,心里猛然便感觉空落落的。
接下来又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简单吃了个饭,就钻进卧室做作业去了。今天任务重,得抓紧时间。
将近11点的时候,唐夏困得不行,打算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她开了热水,低头洗脸时,才发现自己手心里还留着白天墨水沾染的黑渍。
唐夏在水下搓手,可不管怎么用力都洗不掉。她挤了洗手液,拿毛巾擦,都快要把皮擦破了,那黑渍只是淡了一点点而已。
她无奈,干脆放弃。
过个几天,这痕迹总会淡掉的,再过个几天,就会看不清了。
掌心里被搓得红红的,甚至还觉得有些火辣辣。
就好像一个难看的印记,虽然经年累月之后能消失不见,可当初的刺眼,却还是会深深地记得。而曾经想把它抹灭时用尽的力气,也不会忘记。
有多艰难。
就有多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