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须臾的静默,“怎么了?”齐回愣愣问,“你要?”
“我要。”韩誉简洁而明了。
“噢……”齐回应声,想了想道,“那你等等,给我几分钟,我帮你去问。”他挂断电话,直接登录聊天软件,手指飞快地打下一串文字,不多时便收到了回复。
齐回别的本事没有,人际交往还是有一套的。手机号码这么easy的东西,分分钟就手到擒来了。
他将11位数字转发给韩誉,后面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慰问人家?
手机那一端的韩誉直接忽略了齐回的好奇。
少年将号码保存在手机,坐在书桌前静静地思索了片刻,似在犹豫。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过去。
那不是他习惯做的事。
寂寥的夜,窗外传来街边大排档热闹的声响,韩誉起身去关窗,又拉下窗帘,屋子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他复又出了卧室,打开卫生间的灯,一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有着许多人都惊叹的容颜。
可是这个俊朗的少年啊,你活得很累。
且让别人也很累。
韩誉微微弯了弯唇角。
笑得寡淡。
之后的两天,唐夏都没有来学校。
韩誉上课时总是能清楚地看到黑板上老师所有的字迹,因为前座没有女孩挺着脊背、高高仰起头认真抄着笔记的身影,也没有她被抽到起身回答问题,那犹豫不决的怯懦。
日子似乎还是一样过。
该上课的时候上课,该玩闹的时候玩闹。
一张空的座位,最多能让偶然回头或者经过的同学猛然感叹一句:噢,唐夏病了,回家休养。却不会让他们时时刻刻都记着、都盼望着,那个女孩,早些回来。
日子却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唐夏的课桌上堆了一叠试卷和习题集,都是她请假的这些天里累积的作业和随堂练习,满满一桌子,没人帮她收拾。
后来徐雅瑶来整理过一次,傅寒也来整理过一次。
新一周开始,课程持续加紧。那天中午,全班都去了食堂吃饭,只有韩誉一人留在教室。
他没胃口,也一向很少吃午饭。
早饭也不太吃。
少年就静静地趴在桌上,似小憩,深邃的眸子却睁着。
楼道外寂静,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单独。
韩誉缓缓直起了身。
前面的课桌上又有了些许凌乱,因为后窗开着,最上面一张翻起的试卷被风给吹到了地上。
刚刚好,掉在韩誉脚边。
他下意识弯腰便捡了。
捡了之后少年自己也有些错愕,起身放回唐夏的课桌。然后又纠结了一下,干脆伸手,将一张一张试卷理齐,用习题册压在上面,防止再被吹走。
刚做完这一切,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极慢极慢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奇怪,轻重不一。
韩誉以为是同学吃完饭回来了,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的紧张感,凛凛神坐回自己座位。
一抬头,教室前门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惊,瞳孔微微放大。
那女孩试探着朝里望了望,恰好看到坐在最后一排,唯一的他。
唐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