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他还哆嗦着身子在小区外面等她,捧一杯热茶,宽厚温暖的胸膛罩着自己的脊背,仿若要挡住所有风雨,撑起一片天空。
彼时,少年的呼吸近在耳畔,那般灼热,那般滚烫,像火苗舔舐着肌肤,一寸一寸,几乎将她燃烧。
而现在,颈间凉风吹拂,没有了他轻浅的吐纳,没有了他好闻的清香,一切压抑又恍惚。
唐夏低垂着眼眸,心情复杂。
这条去罗老师家的路可真难走啊,弯弯扭扭的,韩誉不带她,她几乎找不着方向。
失去少年消息已有十几个小时,唐夏却觉得,这中间似乎早就隔了一个世纪。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再也没法习惯韩誉的不存在了。
他像一棵深深扎根在心底的大树,日月交替,根须愈发蔓延,谁也砍不倒,任凭他的枝叶,占据自己整颗心脏。
到达罗老师家楼下,唐夏仰头,随即抱紧怀里带着的面包和豆浆,深呼吸一口气,暗下门铃。
她希望进屋的时候,能看到韩誉已经在了。
唐夏发誓,自己一定不会怪他,怪他昨日的不辞而别,怪他一晚上的音讯全无,怪他带给她的整夜担忧。
她保证,毫无怨言地原谅少年。
可……
韩誉并没有给唐夏这个机会。
罗老师家的客厅里坐着所有等待的同学,却独独没有那熟悉的俊朗容颜。
有人见是唐夏,好奇问道:“你没跟韩誉一起来吗?”
女孩微出神,须臾反应过来,低头穿鞋套,来掩饰自己眸底浓浓的失落与彷徨。
“没有,我自己来的,他请假了吗?”
罗老师坐在对面,闻言蹙了眉,“韩誉没说要请假,是不是忘了?”昨天刚和他母亲谈话过,今儿就没来补课,她猜测,会不会杜若回家和韩誉说了什么,导致性格刚烈的少年一个生气,不高兴来了?
这可能性还是蛮大的,罗老师如是想。
“算了,不等了,咱们先开始吧,”她摆摆手,一边给学生下发补习资料,一边道,“过会儿我问问去。”
唐夏心不在焉,随意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上次罗老师说,会多准备几个椅子,好让大家坐得舒服。这回,空间是宽敞了,可唐夏反而想念上周,那紧紧倚靠在一起的感觉。
从家里带来的早点被她放在脚边,没有心情听课,唐夏便盯着保温杯发呆。
她想送给韩誉的。
他老不吃早饭。
如果下课前韩誉来了,她还可以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做客的。
像上回一样。
或许这样的自我心理安慰会让情绪好受些,唐夏不停地默默念叨,一节课浑浑噩噩过去。
“唐夏,一起吃中饭?”下课后,同学招呼她,“我记得上周你说有事,那现在有空不?”
女孩抿唇,低低道:“抱歉啊,今天也有点事……”
“嘿,”那同学气笑了,“你一天到晚忙什么呀?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唐夏回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脚下步子不停,大概怕同学挽留,一边解释一边倒退着离开,“很重要很紧急的事,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