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誉!”
唐夏当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少年眉眼带了笑意,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相反还特别骄傲地歪着脑袋,一字一顿道:“你应该感到荣幸。”
她气到浑身哆嗦,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我要回去!”
进了这房间,还想回去?
韩誉心底冒出这么一句话,却没有当面说出,只含笑松开手,捡起被揉成一团的毯子,盖在唐夏身上。
“外面还在打雷,你一个人回去,不怕吗?”
唐夏冷哼,小声嘀咕:“那也比待在这里要安全得多……”
她总感觉韩誉自打成年后,整个人都变了。
嗯……
变得“禽兽”。
当初那个淡漠疏离的男神呢?
去哪儿了?
唐夏无奈地摇摇头,盘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拿手指头点着韩誉的鼻子,警告道:“能不能安分一点?”
少年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可以,我去那里坐,行不行?”他起身,赤脚走到床尾,学着唐夏,也盘腿而坐。
他故作委屈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生气不起来。
唐夏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睡沙发,你睡床,井水不犯河水。”
“你现在很严肃吗?”韩誉突然问。
女孩忙不迭地点头,“认真的!”
结果话音刚落,窗外炸开一道震天动地的惊雷!
“呀——”唐夏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丢掉手里的抱枕,往韩誉那儿扑去!
韩誉尚未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个温香软玉似的丫头,忍不住笑着戏谑——
“这就是传说中的……”他拖长了语调,满是促狭,“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唐夏手忙脚乱从少年身上爬起,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扯过韩誉的枕头,嘴硬地解释:“我就过来拿个枕头。”
他侧身,胳膊肘撑着脑袋,姿势妖娆。
仿佛醉卧美人榻的主公。
“唐夏,你知道冬雷吗?”
“嗯?”女孩抱着枕头跑回沙发,闻言诧异,“冬天打的雷,不就是冬雷吗?”她反手指指窗户,示意现在外面刚好有冬雷。
少年深深凝望着唐夏,启唇轻道:“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他停顿,注意到她的表情有些怔忡,复又继续,“《上邪》里经典的一句,你听过吗?”
唐夏出神,慢慢摇头。
“傻瓜,”韩誉笑,嗓音磁性,“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抬眸,话却哽住了。
沙发里的女孩正在打哈欠,身子窝成小小的一团,眼皮耷拉了下来。
天快亮了,她也的确乏了。
韩誉见唐夏露出了疲倦的神色,当下噤声。
室内陡然安静。
他的脑海里,却一直盘旋着适才的那一句话。
其实,翻译过来,仅八个字,便可囊括——
但若情深,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