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喜鹊,却没想到惹来了这丫头的满脸担忧,原本她还想安慰两句,说自己虽没什么本事,但保住这条小命还是没问题的,让她无需担心。然而她这些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小喜鹊的话硬生生怼了回去。
“那三殿下独自留在天宫岂不是很危险?即便这主意是他出的,你也不该应允,他身子向来不好,又无心修炼,这若是被人发现又该如何是好?!就算不被人发现,以他柔弱的性子,担惊受怕这些时日也是受不住的!”
“喜鹊,你……似是很关心容疾啊?”
这巴拉巴拉一大堆的话说出来,句句都是指责她不该将容疾置于险境。这要是搁在以往,清漓或许还听不出个什么来,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开窍了啊!这小喜鹊分明就是动了情嘛!
果然,先前因为担心着容疾,喜鹊姑娘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究竟表现得有多明显,现在说完了话,又遭清漓这么一问,脸颊唰地就红了。伶牙俐齿也不见了,张口就只剩了支支吾吾。
“我……我只是……”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不过……”清漓算了算时辰尚早,距离辰曜过来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终于想起了打听旧时往事:“当年大火的时候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以为你都……”
“我的确差点就死掉了,是三殿下救了我。”
小喜鹊面上挂了丝追忆,想起了曾经那段大火封山的日子……
像她这种灵力低微的鸟雀,在那样的大火中想要留个全尸都算是难事,更别说逃跑了。那个时候她不喜变人形,仅是一只喜鹊的样子到处蹦跶着躲那些时不时砸下的枯枝断木,但还是被伤了翅膀。
连飞都不能飞,也就只剩等死了。
她记得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火势似乎小了些,又或许仅仅是死之前的幻象,她竟觉出了些风的舒爽与水的清凉。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是在西海,而看到的第一个人,注定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存在……
“你也别再叫我喜鹊了,我如今也是有名字的。”这丫头说着脸颊再一次飞了红,唇角也不自觉地弯了起来:“我叫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清漓听罢她的话,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诗:“这名字该不会是容疾替你起的吧?”
“是他,你怎的知道?”
“因为像他的风格啊。”清漓颇有些无奈,那个人只要是起名字一律从诗文中寻,也不管对方是谁,只管好听就成,清漓真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的手笔。
解决了当年的困惑,她又重新转过了身蹲了下去,重新扒起了自己的草窝。然而身后的子衿犹在担心自己那位救命恩人:“清漓,你们此举究竟有多大把握?三殿下究竟有无性命之忧?此事若辰曜神君不知情,出了事谁能救容疾哥哥啊?!”
“嗯?”
清漓的动作被她这一声“容疾哥哥”喊得生生停了下来,看过去的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些揶揄:“你若如此担心,自己上天宫去看看不就好了?你又不是不能去。”
她转回了头继续手里的动作,想着子衿大抵是关心则乱,遂又开口提醒了一句:“快要到乞巧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