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付天卿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眼中现出了思索:“我记得那时见你并没有……”
怀疑来得毫不意外,凤凌几乎可以想到接下来他会有的动作。他的手会顺着脸颊落在她的脖子上,掐紧她的咽喉,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喝问她究竟是谁。那个时候,她又要怎么逃走呢?
凤凌越想越绝望,深深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个身手绝佳的将军面前毫无生还可能,不自觉地将眼睛都闭上了。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然而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想象中的处境。那只手倒是的确从她脸颊上挪了开去,却不是掐脖子,而是扣住了她后脑。紧接着他的话语携带着温热吐息尽数洒在了她耳畔。
“上次你说占便宜占得不彻底颇为遗憾,不如今日我将这个遗憾补全,如何?”
她猛地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已近在咫尺,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被他堵住了口。
她又不知道呼吸了,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唯一能做的便是紧紧攥着他衣襟……
又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凤凌以为他是打算用这个方法把自己憋死的时候,窗外传进了不知名的鸟叫声。极其尖利突兀的一声,让他终于放开了她。
月光下,付天卿除了耳朵有些红外与平日里并无什么差别,反观凤凌,却是连“狼狈”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凤凌干脆噗通一声坐回了浴桶里。水漫了出来,溅湿了付天卿的衣襟,总算为他也添了一丝狼狈,她终于稍感平衡。
说实在的,眼下这个局面让凤凌着实尴尬,她不知道付天卿究竟是如何做到气定神闲的,她也不想知道了。
虽然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水里,但鉴于洗澡水并没有那么好喝,凤凌还是将嘴巴放在了水面上:“你怎么回事?怎么又回来了?”
付天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般,只是将眼睛缓缓从她身上移开,脸上现出了几丝追忆:“我记得凤家也是书香门第,家中的大小姐,竟然是会爬树的么?”
眼皮狠狠地跳了跳,藏在水面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握了紧。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她的话。
其实脸上这道疤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从前阿灵和师父问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或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但在付天卿面前不可以这么说。原本她以为以阿灵的性子,爬树这种事即便懂事后不会做,那在懂事前多少应该也会做一些,但她却偏偏忘了那丫头的出身。
是啊,书香门第的千金大小姐,即便是想爬树,大概也会被人拽着脚脖子薅回来的吧。哪里能像她一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