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他似乎是叫南靖北,好像是当年出生的时候正值南忆与北安两国交战,老国君给他取这个名字大抵是希望他能平了北安吧。可惜他继位之后立刻便将自己的姐姐嫁去了北安国,换了一个两国交好。
如今已人到中年,一张脸被养尊处优的日子养得又白又圆,一个肚子比脸更圆,更是半点都没再可能“靖北”了。
“凤凌,”师父的声音打断了凤凌的思绪,“陛下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要交予你去处理。”
凤凌转过头看了看她,师父使眼色使得活像眼睛抽筋,其中含着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迫使她重新将头转向了南靖北:“陛下,不知是何要事?微臣一定尽心尽力,肝脑涂地。”
阿灵私奔前特意叮嘱过的说辞终于派上了用场,果然哄得南靖北弯了弯眼角:“唉,这件事寡人思虑再三,也只有圣女去做最合适了。”
凤凌微微屈了屈身:“陛下请讲,臣义不容辞!”
她的态度显然让南靖北很是满意,这才不紧不慢地将师父口中那件“要事”讲了出来。
都城东北方向有一个村落,名为怯铃村,因着紧邻都城,环境又不错,是以也算是一个适宜安居的好去处。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好去处,却在前不久传出了一件怪事。大约是在半个月前,村中的人染上了一种怪病,起先只是头疼脑热,继而便会浑身瘙痒遍布红疹,最终全身溃烂而亡。
南靖北对那个村子对那里的村民似乎都格外看重,天南海北的郎中派去了一批又一批,却没有一个能诊断出源头究竟是什么,他没了办法,最终将主意打到了“无所不能”的圣女身上。
凤凌表示自己可以去怯铃村走一趟,虽不保证能够将他们治好,但一定会尽力而为。许是圣女这一形象在南忆国几十上百年的传下来,传得有些神乎其神,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表明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就让南靖北拍着大腿地感谢,仿佛她已经将村民治好了一般。
不过在临走之前,南靖北还是特意嘱咐了一句,说怯铃村的事还未传开,因此此事还是悄悄处理为好。圣女依旧要在圣女府。
付天卿随着南靖北一起走了,今日匆匆一见除了几个眼神,连一句话都没有,不禁让凤凌心生不舍,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身影,直到师父将手拍在她肩头。
“师父……”
“凤凌啊,这件事相当棘手,即便是从前的你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但有一点你要切记,这个村子对于陛下来讲极为重要。所以,即便治不好,也不能治死。”
凤凌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就只是点了点头。
等到师父也离开,白越终于重新出现。他坐在南靖北方才坐过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桌上已经冷掉的茶,脸色晦暗不明:“这件事你搞不定的,尽早放弃的好。”
“放弃?方才你也听到看到了,叫我如何放弃?”凤凌很清楚,以眼下的处境来讲,放弃去救村民,就等于放弃了自己这条命。
她抬脚迈出门槛,白越的声音响在身后:“我可以带你离开,你本就不属于这里。”
凤凌脚步顿住,眼中闪过黯然:“若没有这件事,我或可一走了之。但圣女府既然接了此事,我走了,便是陷师父于不义。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不管她。”
似是一声叹息轻轻飘过,白越已至她身旁:“那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