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我……”
凤凌又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付天卿轻笑了一声,抬手伸向了她脸上那被睡得歪歪的面纱。细长的手指越过了面纱轻轻在她嘴角擦了擦,嫌弃的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宠:“我真是再没见过睡相比你还差的了。”
想到他是在擦什么,凤凌本就红的脸一瞬间快要烧起来,向后闪了闪,她别开了眼:“说、说的好像你见过很多人的睡相一样。”
替她重新戴好了面纱,付天卿的嘴角轻轻地弯出了一线弧度,贴在了她耳边轻声道:“是没见过多少,只除了某个笨丫头。”
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倍,凤凌抬手摸向了自己的面纱,只觉得它应该要被烤得冒烟了吧。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谈情说爱也要看看场合的吧?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们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方才的那位白衣少年又开了口,凤凌被他一嗓子吼得猛然回神,终于又重新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疑惑。尽管他已经被付天卿瞪得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但他的话说得实在是不怎么中听,她看了看面色都有些复杂的其他几个人,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坦然地直视了过去,并且扯出了不输那少年的嗓门:“你到底谁啊?!”
“不是吧?”白衣少年两只手扒着桌边,稍稍向上探了探脑袋,一脸的不敢置信:“才一天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你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水还是面?还是面糊啊?”
咬着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凤凌的两只手都死死地攥了起来。原本她以为白越那张嘴就够让人不待见了,没想到到了怯铃村居然能碰上一个比之更甚的,真是人才啊人才。
想来这世上的事皆是有因必有果,而一个人惹人讨厌也必不是没有原因。若是有朝一日黑天半夜被人套上麻袋揍了,哭之前一定要先想一想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原因。
而凤凌在自己脑子里将人狠狠揍了一通之后本能地忽略了他的话,她气哼哼偏过了头,想也没想就开口:“不认识,本姑娘不允许自己完美的一生中认识你这么个讨人厌的玩意儿。”
“??”白衣少年被她的话激得瞬间站直了身子,甚至开始撸袖子:“过分了啊!松鼠不发威你当我是仓鼠啊!你刚说什么?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原本嚣张的气焰在付天卿冷冷扫过来的眼神中再一次萎靡下来,他缓缓放下了袖子重新扒起了桌边,可怜兮兮地瞧着凤凌:“你真的不记得人家了嘛?你再想一想嘛。”
惊叹于这少年能屈能伸的本事,凤凌想起了他刚才话里的“松鼠”两个字。她最近见过的确确实实没有几个,除了怯铃村中遇见的南安等人,就只剩了入村前在客栈遇到的妖了。
脑海中浮现出了客栈老板的那张脸,声音逐渐与白衣少年重叠,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是你?!”
少年捣蒜一般点着头:“是我!”
凤凌终于舍得离开床榻向前走了几步,细细地打量起了那位白衣少年。
黑发用发带高高地束了起来,一张清秀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难掩的稚嫩,想来应该是平日里话本偷看得太多,想要效仿书中侠客方才穿了一身白衣。不过可惜,侠气没学来多少,倒是学出了几分书生气,不对,是书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