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岑出来买灯泡,路过十字路口时,远远的就看见祝弋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祝弋突然蹲在马路牙子上开始哭。
她旁边那个女生好像是她的好朋友,见过一面,但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路北岑本来是要回老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往祝弋那边走过去了,然后像是做贼似的,躲在了行道树的树荫下。
他觉得自己像个智障,明明很想走上前问问到底怎么了,却娘们儿唧唧偷偷摸摸的躲在树荫底下。
这他妈算个怎么回事啊?
路北岑站在树荫底下,眸光幽深地看着缩在路边的祝弋,愣是没挪动一下脚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路边,看着有点眼熟。车子熄火后,一个男的从车里钻出来,看着也有点眼熟。他想了想,很快想到了,就是那个把车停在校门口接祝弋的骚包公子哥。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哥走到祝弋跟前,还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路北岑眸光一冷。
这还没完,接下来他又眼睁睁地看着祝弋抬了抬手臂,示意公子哥拉她起来。路北岑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并烦躁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他好像记得祝弋有说过这公子哥不是她男朋友。
大概一两分钟的时候,祝弋被那男的拉上了车,她闺蜜也跟着上了车。
发动机一响,宾利绝尘而去,而他则像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口中的那条狗,丧着脸拎着一袋子工具孤独地往前走。
任之洲将祝弋送到小区门口,祝弋下车前,跟他道了一声谢,并承诺改天请他俩吃饭。
祝弋到家时,家里还是只有祝母一个人。
谭薇站在门口等祝弋换好鞋,似乎有话跟她说。
“妈,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吗?”祝弋换好鞋站起来问。
谭薇转身往客厅的沙发走,说:“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祝弋没多问,乖乖跟上,她大概猜到了,祝元丰估计是把刚刚在咖啡店发生的事告诉她妈妈了。
谭薇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蹲在她面前打开脚边的医药箱,拨开她刻意垂下来遮脸的碎发,给她已经有些浮肿的脸上喷了点云南白药。
祝母一面喷药,一面平静地说:“你爸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打了你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一听祝母提到这事,祝弋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噌”的就要站起来。
祝母看了她一眼,声音平静道:“乖乖坐下,别急,听我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今天你看到跟你爸一起喝咖啡的女的,她叫张秋丽,是你爸的同事,不是什么第三者。”
祝母说完,刚好也给祝弋喷好药了,便将医药箱重新放进电视下面的柜子里。
“妈,这种话你也相信?他说是同事就是同事了,他说他没出轨就真的没出轨了?”祝弋的语气十分激动。
没办法,祝母只得把自己的声调提高:“张秋丽我认识,她是跟你爸共事多年的老同事,她早就结婚了。她的婚礼妈妈还去参加过,人家有老公有孩子,今天和你爸和咖啡是在谈公事。弋弋,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泼人家咖啡,骂人家是第三者,真的很不对。刚刚妈妈还特地打电话给人家道歉,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祝弋红着眼看向谭薇,委屈得不行:“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谭薇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妈妈没有那个意思。”
“你们大人可真是会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扯什么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说的好像你很伟大,很为我考虑一样。你们俩要真的为孩子考虑,就麻烦你们不要当着我的面吵架,拿出你们大人的责任和担当来,私下的安安静静的处理好。你俩都当我面吵了,你也当我面哭了,你要我怎样,把你们俩当陌生人不闻不问吗?”说完最后一句,祝弋的情绪有点绷不住了,低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抓了抓。
谭薇抬起手轻轻地抓住祝弋的手腕,开始耐心地解释:“你奶奶前段时间从床上摔下来了。”
闻言,祝弋猛地一抬头。
“不过没什么大问题,”谭薇赶紧解释,“幸亏房间里垫了毯子,就是青了一块,还有点肿,昨天我去看你奶奶,已经好多了。”
“奶奶家不是有保姆专门照顾的嘛?”祝弋问。
“照顾你奶奶的那个保姆不上心,白天经常跑出去打麻将。你奶奶渴了,起来找水喝,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你奶奶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
谭薇顿了顿,继续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爸为什么道歉吗?就是因为这个。”
祝弋疑惑地看着她,有点想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