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身边的皮包,谢天谢地,即使在刚才一路狂奔的时候,我都没有把手里的包扔掉,因为已经对逃亡生涯有了经验的我,很清楚在跑路的时候钱是必不可少。
我一拍脑门,想起了包里有我刚买的纱布和棉花,还有药物,可惜打开一看,全部都被肮脏的河水浸透了,只有那个密封的药瓶是好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首先我必须找一个地方换一身衣服。我现在这个样子太引人注意了,我这么臭气熏天而且一身黑污,全身湿透的走在大街上,简直就是焦点。
先要找地方换衣服,然后我必须打个电话。
估计娄克现在已经下飞机了,他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无法给他打电话,等他下飞机之后,他应该会立刻联系我。估计娄克他现在应该也是很着急吧,我在最后一刻没有登机,结果他一个人飞离了越南,估计这小子在飞机上一定早就急坏了。
我喘了口气,理清楚了思路。先换衣服,然后和娄克联系一下,然后让他回去找了吕老四,再想办法把我带出越南。
而在他们来营救我之前,我必须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躲起来。”
我苦笑了一声,谈何容易。
毕竟这里是越南,我在这里是一个外乡人。现在不但要躲避警方,我还要躲避越南黑帮。我不能住酒店,不能住旅馆。因为那样地话,很快就会被发现。我甚至没法离开河内。我肯定,如果我敢坐出租车,或者去车站之类地地方,肯定会被发现的。
和警方相比,那种地方上地势力雄厚的本地黑帮,他们的力量比官方更加无孔不入。而且我还受了伤,如果再遇到人追杀,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本事逃出来了。
我在河畔想了这么多,就准备往下游行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地方换一身衣服。
我刚走到河畔旁的一条小路,就看见不远出,有一个瘦小的人正立在那里好奇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男孩,最多十岁,黑黑瘦瘦的,脸上还有些脏兮兮的,一手拿着一个竹筐。
这应该是附近的孩子,到河畔来倒垃圾的。他好奇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站在远处看了我多久,不过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应该很古怪。
看着这个小孩,我忽然心里一动,飞快的拉开手里的皮包,然后捻出一张已经湿透了的美元钞票,对着他做出一脸笑容,同时招了招手。
果然,毕竟是十岁左右的孩子,至少已经懂得金钱的重要了,他看着我手里的钞票眼睛里放出了光。
半个小时之后,我已经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在小路上了。
那个孩子果然就住在附近,距离我上岸的地方不到一百步。我用一百美元收买了他,让他回家去拿一套他们家大人的衣服给我,然后我还找到了一个路边的自来水龙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身子。尽管那些油污很难洗干净,可是至少我现在不是满身黑水了,味道还是有些难闻,但是如果不靠近我,应该也不太会引起人的注意。
那个孩子收了我一百美元,给我的这套衣服,应该是他回家偷他父亲的吧,有些短不过凑合了。
他回去拿衣服换衣服,只花了五分钟,而我和他交流,却足足用了二十分钟,我不会越南语,他不会英语,最后我发现他会一点点中文,也只是会几个词,才勉强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步行走了十分钟,来到一条街上,越南的街道都很狭窄,很难找到那种宽阔的大马路,我寻找了很多电话厅,但是显然越南的国民基础生活设施很糟糕,很多电话厅都是毁坏的,我足足跑了几条街,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电话厅,我用在路边买书报的商贩那里换来的零钱,试图打电话给娄克。可是拨打之后才无奈的发现,这个路边的电话厅无法拨打国际长途。
我终于歇气了。
想打国际长途,就只能寻找一些高档的地方了,比如酒店。或者。邮局?
我苦笑了一声,太冒险了,还是先想办法弄一下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