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开始怀疑这个孩子其实是个哑巴。她再瞧瞧小男孩脑袋上从来没有摘下过的木桶,身上只多不少的伤痕,她心想这孩子估计犯了天大的罪过,才会是这种非人的待遇。
她自嘲得对着底下道:“你就是宫廷版的辛德瑞拉啊,可惜我这个教母敌不过黑暗势力,不能给你变出南瓜车跟水晶鞋。”
却听一个古怪的嗓音响起:“母?”嘶哑中带几分沉重,显然是许久没开口讲话过的原因,说话竟有几分生涩。
金蓝没想到这句话竟然引来男孩的回答,顿时瞪圆了眼睛:“你会说话?”
男孩又不吭声了。
金蓝撇撇嘴:“所谓母亲,就是生你、养你的人。我这些日子也天天来陪你聊天解闷、饲养喂食,也称得上你小半个母亲了吧。”
看男孩子还没反应,金蓝拍拍屁股,起身,玩笑道:“回去睡觉,明儿见,我的乖儿子。”
半天后,男孩的声音才重又响起:“我、的、母、亲!”
空荡的屋子慢慢回响着这几个字,竟叫人毛骨悚然。
明月向来是聪明的人,晚上几次昏睡后,便觉出不对劲来。
因此,某一天金蓝再次踏月而归时,发现明月竟然坐在厢房门前台阶上等自己。
金蓝奇怪问她:“大晚上的,你坐这儿发什么梦呢?出来也不多批件衣裳,着凉了怎么办?”
明月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刚刚嬷嬷查房,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起夜了。”
金蓝点头:“我是起夜没错啊。”
明月沉默,好半晌才轻道:“回来就好。”拉着金蓝就进了屋。
金蓝分明瞧到明月眼中闪过莹莹的水光。
金蓝觉得明月知道了什么,但是明月不问,金蓝也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跟人家说,没错,你猜对了,我就是准备逃了!
日子就这样过到了下元节。
金蓝算了下日子,自己到这里也有了一个多月,对这皇宫的地形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十一月初今上皇帝陛下寿诞之日,随着进献贺礼的队伍混出宫去。
“蓝儿,快看!那里就是御河,今天陛下跟后妃就在御河的尽头祭禹。”明月的声音在金蓝耳边响起。
金蓝从思绪中抬头:“这祭祀有什么好看的?还值得你兴师动众得骗过嬷嬷过来瞧热闹?”
明月笑道:“你这小丫头,怎么知道这里头的妙处。”
金蓝嘟囔一声:“这要真算起来,谁是小丫头还不一定呢。”
明月回头:“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金蓝从善如流得答道:“我在想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玄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