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浣衣局,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陛下?见不到陛下,那我们还有什么机会能脱离那个地方?”明月眼中熠熠生辉。
“所以?”金蓝看了她一眼。
“所以,我们要自己创造机会。”明月握着金蓝的手,“这条路是去祭坛必经之道,我们只要在这儿假装碰到陛下便可。”
金蓝道:“陛下身边那么多护卫,哪是那么容易接近的?况且,就算给你碰到了,那陛下估计连个正眼都不会给我们这种小宫女的。”她拉着明月,就要往回走,企图叫明月早点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可是过些日子就要出宫的,可不想在这之前惹什么事端。
可是明月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她拽住金蓝,神秘一笑:“这些我当然想到了,不用担心。你看我的,我自有办法。”
金蓝还待说什么,却见宫道上遥遥走过来一列宫侍,簇拥着中间的贵人。
明月赶忙让金蓝藏好,自己急急走到河边杨柳间。
速度快的,金蓝拉都没拉住。
只听悠扬的歌声响了起来:“咨圣继天,载诞英徽。克明克哲,知章知微。运此宏谟,恤彼民忧。身劳五岳,形疲九州。”
竟是一篇祭禹的祀文,配上明月那柔美的歌喉,隐隐约约传入耳中,仿似天外来音,让人不得不注意到。
果然,那祭祀的队伍走到附近,停了下来。
藏在亭子后头的金蓝瞧一眼,突然觉得不对劲。再扫一遍,心内不禁哀嚎一声:饶是明月聪慧过人,也抵不过老天爷的耍弄啊!
可不是?明明是皇帝携后妃前来祭禹,这会儿出现的,哪里有什么皇帝的影子?
中间那一串的贵人,全都是女人啊!
明月这样的美人,在男人眼里,那就是宝贝。可是在女人眼里,尤其是相貌不俗的女人眼里,那就是敌人。更何况,是在宫中。
为首的那个金缕金冠,一派雍容华贵,眉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厉害,这架势,该是皇后没错。
她斜眼瞧了瞧唱得正动情、腮若红梅的明月,厉声喝道:“这不懂规矩的丫头哪里来的,还敢在此放肆高歌,成什么体统?把她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明月这才看清来人,再听此话,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娘娘恕罪。”
宫卫上前就抓着她往后拖。
纵然金蓝在此,此时她也是救不了明月,一场灾祸在劫难逃。
却听斜旁一个甜美的少女声音响起:“母后,今儿您是替父皇来祭祀,乞求上天保佑我大舆皇朝兴旺昌盛、国泰民安的,这会儿见血不太好吧?”
金蓝循声望去,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锦衣华服,清丽动人,只是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仿似带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