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一把把手里的贵人衣裳砸到明月怀里:“没说够现在也给我闭嘴。你不是要这差使吗?我成全你!”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明月一下子愣了:“你去哪儿?”
金蓝回头,略带嘲讽一笑:“你放心,在你从德福宫回来之前,我不会出现在王嬷嬷面前。”顿了顿,又道,“老实纯良我确实算不上。背后捅人刀子的事儿我也不是没干过。但是明大小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问心有愧?”
而后,脚步不停得往外走去。
空余明月湿了眼眶,呆愣半晌后,才整整衣裙,脚步坚定得朝德福宫去了。
金蓝也是心里气闷,虽然她知道明月不过一时怒上心头、口不择言罢了,但是这种不经过大脑过滤的言语大概才是一个人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她没想到自己在明月心里其实是这样一个形象,顿时觉得灰败。
可是金蓝明显感觉到之前明月对于自己的依靠不是作假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心里郁结,漫无目的,等金蓝再抬头时,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男孩待的那个破落小院子前。
平常,金蓝都是半夜造访,而且都是爬人屋顶。白天里到这个地方来,倒还是第一次。
她细细打量了一下,这院子还真不是普通的阴森。以前总以为因为自己来的时间是半夜,所以没什么人气儿。这回她是真切得感受到了,这刚跨进门槛,迎面就似乎有阴风扑面而来啊。
突然,金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什么东西拌倒。
她稳住身子,低头一看,居然是块门匾。
她低身把上头茅草灰尘揩去,“魍魉院”三字赫然映入眼帘。虽然门匾年代久远,但那三个黑色的大字却豪未褪色,更是仿佛自己长了腿,跑到了人的脑子里从此植根下来。
破败的院子加上诡异的院名,给这个地方再添几分鬼魅之气。
金蓝心想,难怪这里这么没有人气儿,难怪那日宫女春兰就跟见了鬼一般,原来原因在此啊。
突然,金蓝听到里头传来人声——标准的宫监尖利刻薄音。
“你个小怪物,还想穿新衣服?我呸!我叫你再装鬼吓人!”
金蓝走进几步,正巧看到司织房小太监小顺子拿着小刀“咔嚓咔嚓”把手上的小衣服划得破破烂烂。
因为浣衣局跟司织房有些交情,有时候,这个小太监会拿一些新料子过来浣洗,所以金蓝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来。
只见他手上的衣服已经变成碎布,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再瞧小男孩,露在外面的皮肤又是一片青紫——看来又被人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