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衍心里也有几分晓得太子的行动,于是不动声色道:“听四殿下在前殿的描述,此一路上,必定是凶险万分。”
元魍接着问:“那么太傅认为,我还会把金蓝带回到京都这凶恶起源的地方,让她担惊受怕吗?”
这回换文思衍不语。
元魍说得隐晦,但是他心里清清楚楚。
是啊,金蓝跟着回来,也只会让太子杀得更痛快而已。
半晌,他才抬头,目光透过元魍的身子,仿佛看到虚空:“当年,就是在这里,金蓝便是坐在你那个位置,拒绝跟我出宫的。”
元魍想了下,原来是十一年年初的事。也就是那一天,自己被皇后和德妃诬陷跟明月有染,最后结果是刘全被打,金蓝被关。
原来那一天,文思衍就来拐他的金蓝了。
他叹口气,道:“我替金蓝谢谢太傅关心。虽然,其间艰辛,但是金蓝现在也算安全。太傅不必再担心了。”
文思衍低头瞧着杯子里的点点星光,轻喃:“安全就好安全就好。”当年与金蓝错过,是造化,也是遗憾。现在,只盼她觅得良人、一生安好。
元魍自己倒杯酒,再喝掉:“太傅说我变了许多,其实很好理解。太傅也说我这一路凶险,这一年多不寻常的经历,任谁都得脱胎换骨。而且,现在金蓝不在我身边。我找太傅喝酒,也不过是想找一个人跟我共同想念金蓝。”
文思衍问:“当年殿下说的定下金蓝,不是儿时戏语?”
元魍再灌一杯酒:“我从来不讲戏语。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金蓝一个人。因我现在护不了她,所以我不敢让她冒险。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去接她的。到时候。”
元魍没有接着讲下去,但是心思细如尘若文思衍,怎不知这弦外之音。
到时候怎么样呢?
因为敌人众多,四皇子不敢带她回来。等到他主天下的时候,就会把金蓝接回来。到时候,就没人敢伤了金蓝,到时候,他就能护她周全了。
文思衍眸子慢慢瞪大,他惊讶的是元魍对金蓝的用情之深居然在他想象之外,他更惊讶的是元魍竟然敢当着他这个太子谋臣的面这般毫无顾忌得表达出了自己的雄心,或者说是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