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一愣:原来竟是如此。
一般来说,三年前不过一面之缘,是不可能让人记住那么久的。
她记得这位,是因为早年特警队里的训练,还有房里那樽她抚了千万遍的木刻。如此,她才能隐隐约约记得当年这位老者面容。
而这位天子,却是着着实实惦记了小四三年,或者准确得说,惦念了当年的昌平公主二十年。
她突然想起来那一年,朱佑送完他们木刻后,珍而重之得又看了小四好几眼。
小四当时还感觉奇怪。
是她疏忽了,这一点当时居然没有瞧出来。
金蓝也想叹气,原来在他面前的不是天子,更是一个父亲,一个思念亡女的父亲。
金蓝心里又有几分高兴,她走这一步,赌的就是朱佑对朱昌平的感情。
而今瞧朱佑的反应,想来她这一步棋是走对了!
只听朱佑又道:“对了,那年轻人呢?这几年过去,你应该与他成婚了才是。看来,朕不该叫你丫头,该叫你夫人才是了。”
金蓝摇头:“陛下叫得没错,民女还未成婚。我家小四唔那年就已经离开了民女。”
朱佑惊讶:“离开了?但朕那年瞧着你们。”顿了顿,大约觉得不该戳人伤口,于是又转移话题道,“没关系,就金老板这样的人才,咱们临州城里有的是好男儿想娶。你尽管挑选,朕给你做主,到时候保准让你风风光光大嫁。”
金蓝笑着摇头:“多谢陛下对民女抬爱。但是民女不能嫁。”
朱佑更加奇怪了:“这又是为何?”
金蓝道:“因为民女答应过小四,等他回来,迎娶民女。民女与他,皆是世上浮萍人儿,民女无父无母,他虽有父,却不如没有。民女便与他以天地为证,定下这门亲事。只待他恩仇事了,民女便能跟他从此生死不离。”
朱佑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便说,长得那般酷似他家昌平的孩子怎么会是薄情的人儿?若真薄情,他那可怜的昌平也就不会为了全城百姓留在京都,而后朱佑帝忆起往昔,一时间心潮澎湃,当年种种浮现眼前,顿时魔怔般愣了神。
金蓝悄悄观察他的表情,小声喊:“陛下。”
朱佑“啊”了一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握拳到嘴边,咳了咳,才道:“今儿召你进宫,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前几日,朕看了你写的那个话本,急着想知道后面的故事发展,就让人把你给找来了。你就给朕讲讲后面的进展吧,那个孩子后来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