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道:“下官其实还有另一大错。下官的未婚妻昨日在秦淮河畔惊扰到陛下赏景的雅兴,陛下宽宏大量,不仅不惩处,还收她为婢,是她之大幸。说到底,却也是下官失察之大错。”
金蓝跟元魍对视一眼:莫非那傅锦果真不简单,背后竟然会牵扯到陵州知府?
若当真如此,恐怕背后还有千丝万缕的阴谋,弄不好,整个朝廷又要进行一次大换血了。
于是,二人对此事谨慎了起来。
元魍对自己的朝臣班子还是很信任的,于是为了确定问道:“莫非你说的未婚妻是那个叫傅锦的?”
知府点头:“正是傅锦。”
金蓝用茶盖划了划杯沿,低眉看杯子里的水,掩去了眸中的杀意,慢慢问道:“倒没听傅锦说过有个未婚夫,她只说自己无依无靠。你这茬儿,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知府道:“傅锦不知道那也正常。下官与傅锦的婚约是双方母亲约定的。小时候,下官家里很是贫寒,得到过路过的傅锦母亲资助。正是有了那一笔救急银,母亲与我才渡过了难关。当时傅伯母身边带着一个小女儿,母亲便与伯母约定,若下官他日飞黄腾达,必定八抬大轿,接傅锦进门,以报当年救急之恩。下官科考中举后,便四处托人打听傅伯母的下落,好不容易知道了他们母女在这陵州城定了居。正巧,下官日前就被派到此地为官,心想着能够好好拜谢伯母当年大恩。直至昨日晚上,出去探寻的人才刚找到傅锦,方知,原来伯母早就不在了。本想接傅锦进府居住,却阴差阳错,她到了陛下与娘娘跟前。”
金蓝一愣:“也就是说这个约定只是你母亲单方面的承诺?其实做不得数的?”
知府认真道:“娘娘此话差矣。既是承诺,又怎能做不得数?若下官今日依旧一贫如洗、未有出息,自然不敢上门奢求这门亲事。可下官现在虽不算飞黄腾达,却也能令傅锦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如此,定是要来还恩的。”
金蓝觉得这小子浑身的酸味儿还挺有趣,若他说的是事实,那他倒是个守诚守信之人。
金蓝又问:“你这年岁,又是这般出息,难道还没娶亲?该是许多家的好姑娘都争着抢着要嫁与你才是。”
知府答道:“娘娘谬赞了。早些年的时候,下官一心科考,没有心思想那嫁娶之事。等中了举后,又想找到傅锦母女,因此就一直等到了现在这个年岁。”
金蓝点点头:“照你的说法,你该是没有见过长大后的傅锦。万一对方长得歪瓜裂枣模样,难道你也要娶她?要本宫说,你也是个难得的翩翩少年郎,哪里需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约定委屈自己、屈就一个乡下丫头。你还是挑选一个知书达理的才女为妻,方是好事,也才能配得上你。如果这陵州城里没有你看得上眼的姑娘,那也没关系。本宫回京都后亲自替你挑选,定给你找一个德才貌兼具的如意夫人。”
知府跪谢了皇恩后,却坚定着自己的选择:“多谢娘娘垂爱恩典。但是人无信不立,下官既然有婚约在身,又怎可去娶别的女子?纵然傅锦貌不惊人、才不出众,她这辈子,也会是与我到白头的妻子。”
金蓝对这年轻人的欣赏更甚,想了想,再问:“那你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