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琢磨了一会儿,说:“夫人,你应该叫我夫人。”
君无念抚额,他就知道,这丫头开口就是金句。
阿黎吸了吸鼻子,神情憋屈。君无念上火啊!仰天长叹一声,对这童子道:“听她的,都听她的。”
阿黎“哇”地一下就哭了,“主人啊!你是不是被她给威胁了?主人啊!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她给你下了什么药啊?到底在哪买的药啊这么厉害?呜!”
阿黎哭得那叫一个惨,君无念实在忍不住了,很干脆地一挥袖子,平地风起,“呼”地一下就把个阿黎给吹了出去。
落地时,阿黎的哭声未止,甚至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哭得整个飘渺宗的大地都跟着打颤。
西陵瑶站在洞府门口,看着坐在药园里哭得极没形象的阿黎,摇了摇头说:“小黎儿真是见识太短浅了,这么点子事儿就把他给惊成这样,这怎么行?以后可怎么在咱们跟前侍候呀?”
君无念双手捂脸,就没拿下来过。“什么人在你面前能不受惊吓啊!”他心里那个苦,“咱们毕竟还没有成亲,你这张口闭口让人跟你叫夫人,对你的名声不好。”
“名声值几块灵石?”她毫不在意,一声夫人而已,在她出生的那个年代,男男女女恋了爱就老公老婆的叫,她早就听习惯了,完全不觉得一声夫人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君无念的夫人,这称呼让她心里美滋滋。“君无念。”她对他说,“我戴了你的镯子,这辈子就认定了你,从今往后你生我生,你死我给你报了仇然后一起死。你记着,我西陵瑶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不是随口说,不是闹着玩。你若对不起我,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她说话时,小鼻子尖尖翘起,迎着洞府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那么的好看。
君无念笑了,抬手往她的头上揉了去。这个傻孩子,竟还在担心他会对不住她。却不知,他君无念这一脚踏出,那就是沧海桑田,绝对不会回头。
“坐下吧,我为你疗伤。”他拉着西陵瑶坐下来,然后一回手,无声无息地在洞府门口布了一道阵法。
西陵瑶这次很乖,没有再跟他闹腾,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治疗,安安静静地吃他给的药丸,只是每每去看面前男子,心里都暖意融融的,嘴唇上总有火辣辣的感觉挥之不去,提醒着她刚刚狠狠地占了这强大天人的便宜。
她抿嘴笑着,也不说话,得意的小模样掩都掩不住,惹得他笑容一直挂在面上,不曾褪过。
飘渺宗内,阿黎的哭嚎声响彻整个山谷,彼时,虚空子正坐在宗主大殿,看着下方一众结丹长老,一脑门子官司。
本来心就够烦的了,偏偏阿黎的哭声一阵一阵地传来,让他无论如何都屏蔽不去。他郁闷地问南门世:“那童子在干什么呢?”
南门世无奈地说:“据弟子来报,那位童子前辈就坐在瑶姑娘洞府外的药园里,正在……正在哭。”
“他到底在哭什么?哭得跟家里死了人似的,听着就烦得慌。”虚空子今天是一肚子气没处撤,现在是看谁都别扭。可嘴上说阿黎哭得心烦,实际上却并不敢把人家怎么样,就只能拿自家宗门弟子出气。他一拍桌子,首当其次就把脾气发到了庄妙那里,怒声道:“你自己的徒弟什么底细不知道么?这样的徒弟你也敢收?这样的徒弟你也敢往试炼地里送?”
庄妙也是脑腹委屈,她跟虚空子解释:“弟子的确是不知道那西陵瑶跟上尊之间的关系,可她进入试炼地一事,弟子是极阻止过的呀!只是……只是……”
“老祖,都是弟子的错。”南门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关系的,赶紧跪下来主动领罚,“所有人选都是弟子自己定下的,那位瑶姑娘是凝气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所以才被派了进去。请老祖责罚。”
虚空子狠狠地瞪了南门世一眼,随即长叹一声,“责罚,本祖责罚你们有什么用?现如今各大宗门都回去准备东西了,咱们也该有所准备才是。上尊这是铁了心要为那姑娘报仇,这仇,咱们飘渺宗首当其冲啊!”
“老祖。”孙元思上前一步,叩首道:“上尊主要是生气人们误会瑶姑娘毁了撑天柱一事,如今,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宗内,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那二人处置了?”
虚空子一声冷哼,大手向前一抓,隔着虚空,抓出数里,竟是直接把那仲行和西陵落给抓到了宗主大殿中来。
西陵落都吓傻了,她没想到人还在山下呢,居然就能被这样子提到山顶的大殿中来。她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眼下飘渺宗的老祖就坐在前面,她已经隐隐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可她不想死,她也不想仲行死!她低着头看着宗主大殿的玉石地面,一个主意打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