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念点了点头,“的确。所以说,阿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兴致又高了些:“那恩人问你,你说那些人功法特殊,特殊到什么程度?可是凉国这六大宗门的人所为?”
“不像。”他回忆当初曾遇到过的那几波追杀,半晌,再开口道:“非但不像是凉国宗门人所为,甚至整个天罡大陆上,我都并没有听说过那样的功法。他们体内的灵气与平常修士并不同,明明有元婴期的底蕴,但体内却并没有元婴的凝成,甚至连金丹都没有。”
“怎么可能?”西陵瑶纵是对这个修真界了解再少,她至少也知道修士要成大道,这几步是必经的。就算是化神甚至问鼎修士,体内也是有元婴存在的呀!
君无念分析说:“我这一生曾有两问,一是在问鼎之后,到底还有没有新的境界。如果有,那会是什么?第二问,我们生活着的这一片大陆名为天罡,那么在天罡大陆之外,又有些什么样的存在?”
“你是说,除了天罡之外,还有另外的大陆?”她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道:“我这脑子长时间不用那些知识,都快要忘了。地球上怎么可能就只有一片大陆,而且除了大陆之外还会有海洋,有海洋就会有海岛,还有冰原草原,都是有生命存在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怀疑当初追杀你的那些人并非来自天罡大陆,而是一些外来者。到也是,天罡大陆上皆以你为尊,就算非凉国修士,也绝对没有向你下手的道理。不过……”她顿了顿,看向君无念,“其实重点并非那些人到底来自什么地方,而是你修为短暂跌落至结丹都不如,这个消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由谁泄漏出去的。君无念,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
他还真考虑过,可知道此事的人少之又少,除了童子阿黎,就是天道宗另外位堕凡长老。那都是跟了他几百年的人,信得过。所以这件事情就成了悬案,一直悬到如今。
“早点睡吧!”他拉着西陵瑶重新躺了下来,替她将被子又拉上来一些,“明日你若实在不想起来,那便一直睡着,左右有我带着你。”
“是不愿去查还是根本就不想去查?”她盯着君无念,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我不撺掇你去胡乱怀疑,但必要的警惕还是要时刻保持的。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只要一想到在你最虚弱的时候还被身边的人出卖,这心里就像有根刺在扎着,怎么都拔不掉。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量。”
她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把一个倔强的后背留给了他。
君无念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半晌,却觉这丫头的双肩似在微微抖动,他凑上前,果然看到了她紧闭的双眼中泪水宣泄,都湿了枕头。只是口鼻都用被子盖了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一下就慌了,赶紧把小丫头抱在了怀里,一下一下地擦干她脸上的泪,苦苦哀求:“都是我不好,不要哭了,我答应你往后一定小心谨慎,也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暗中详查,绝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可好?”
她点点头,“好。”
“那你不要哭了。”
“好。”
“都说好了,这眼泪怎么还有?”
她终于转回身来,把头埋到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渐渐踏实起来。“我不是闹脾气,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君无念,你那么好,可不能被人惦记了去。”
他失笑,“早与你说过,我这种人,没人惦记的。”再想想,便又与她说了个事情,“我五百岁那年,曾经救过一名女子,当时是在一个秘密的交易会上,她被人当成炉鼎拿出来交易。其实在修真界,是有许多女修自愿为人炉鼎的,可自愿是一回事,强迫又是另一回事。我觉得世间人人平等,弱者也应该受到尊重,这种将女修做为炉鼎拿出来倒卖的行为,跟民间的人贬子又有什么区别?于是我将那女修买了下来,打的主意是,在离开那处交易会之后就随她离去,也算救她一命。”
西陵瑶把头从他怀里拔了出来,仰着脖子问:“是不是后来没能甩得掉?被人家赖上了?”再想想,又补充道:“赖上你的理由无非就是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公子此番救了我我很感激,可若是就这么把我赶走,我走不出多远就又得被人家给抓回去。公子好人做到底,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就当个使唤丫头,一辈子侍候公子。”
他一愣,“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