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到底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君无念问完那句话便将她放了开,术法一挥,清凉自来,降了二人冲脑的心火。
他挪到石榻上,侧过身,将她的衣衫系好,目不斜视,强忍心慌。可到底还是不会系这女子衣服,笨拙地摆弄半天,系得乱七八糟。“罢了,先这样吧!左右明日也是要换掉的。”
她暗里松了口气,嘴上却不饶人,不要命地说了句:“其实我睡觉都习惯不穿衣裳的。”说完,瞅着他那双又泛了泛红光的双眼,识趣地闭住了嘴巴,再不敢言。
君无念觉得他家这个小丫头也就是个纸老虎,架式拉得十足,却一点往上冲的勇气都没有,事到临头还退缩,着实有趣。
“不是要听从前的事么,那我便与你讲讲。”他伸展手臂,将小丫头揽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平静地说:“其实也没有多少事可讲,关于墨家,我所能记得的,也不过就是师尊百年授业,以及他与师娘一年里有半年都会在外云游。关于墨丹青的记忆其实很少,因为师尊师娘一走,我便开始闭关,直到他二人回来,再出关听训。要真说起同墨丹青一起长大的人,应该算是万绝。”
西陵瑶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上次一众长老来这边拜会她,还送了灵石做见面里,那其中就有一个叫万绝的人。万刹当时还给她介绍过,说万绝是天道宗元婴期长老之一,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擅长喂养灵兽。但万绝对她并不是很友好,全程也没露个笑脸,只将一袋子灵石献上,然后就回到了座位,再没发一言。
现在想想,怕是那万绝对她的态度也跟墨丹青有些关系。
她问君无念:“是不是万长老喜欢墨丹青?”
君无念想了想,很无奈地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以前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什么样算喜欢什么样算不喜欢,我是不太能分得出来的。但如今回头去想,怕还真是有你说的那几分意思。万绝十岁就入了天道宗,墨丹青出生时他正巧来拜见我师尊,还没说上几句就赶上师娘生产,他自然也就留下来帮忙。再后来便时常会有往来,而师尊因思念师娘,很是有几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洞府里不肯出来,墨丹青就是由万绝带着长大的。”
西陵瑶再分析:“这才叫真正的青梅竹马,虽说年纪也是差了些,但修真者嘛,这个岁数什么的也不是那么太重要。怪不得万长老那日见我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你要这么说我就能理解了。看来我日后还得多防一个人,万一那位万长老要给红颜报仇,我也是防不胜防啊!”说完,还自我感叹了一番:“我这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元婴修士,也是挺不错的。”
君无念却告诉她:“万绝你到不用想着防他,他不是那种不分黑白的人,更何况你就是个小女子,他就是有些想法,也该找我理论才对。”
两人就这个话题扯到近天明,君无念又给她讲了些过去的所谓经历,但与墨丹青有关的,的确是少之又少。像是墨丹青说的那些什么倒在一张榻上睡过,浸在一处温泉里泡过,那是根本没有的。
君无念说:“我到是曾看到过墨丹青同万绝倒在一处,事后万绝还同我说墨丹青经常会在他身边躺躺,他觉得墨丹青一定是喜欢他。我那时哪里懂什么叫喜欢,也就只是一听一过,根本没放在心上。到是你——”他看看西陵瑶,认真地告诫:“墨丹青如此折腾,你若是觉得有趣,便同她玩玩。但可千万不能把自己气着,你若动了气,那便只能由我出面,去找她理论理论。”
“我生哪门子的气。”西陵瑶软软地笑起来,“女人家的事,你别管,权当是一个送上门来与我解闷的,我逗逗她,最多也就算是个锻炼身体。”她往他脖颈里头窝了窝,迷迷糊糊地道:“困了,我们睡觉,睡觉。”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她盖好,又听到小丫头贼兮兮地说了句:“那墨丹青若再纠缠不休,我就得努力努力,没准儿能让她有幸成为第一个被活活气死的元婴修士。”
他琢磨着,活活气死,这种死活真是憋屈。
待天彻底明,西陵瑶终于醒了。君无念又拾起在飘渺宗时养成的习惯,弄了个铜盆取了山泉水,侍候着小丫头把手脸都洗了,口也漱了,再将一件新的红裙摆到床榻边,这才默默地离了这间小室,到外头大厅去等着。
她终于穿戴整齐出来,刚好吃到君无念才从外头摘下来的透红的果子。“天道山上有些果树,借着灵脉长了数百年,很是有些灵气。我已经吩咐灶房那边从晌午起就送饭过来,你想吃什么回头就告诉他们,他们也好掂量着做。”
君无念今日也换了一身新的白衫,他虽总穿这一种颜色,但样式却是有不少变换的,特别是腰封上的花纹每件都有不同。他告诉西陵瑶:“之前为了吸出太阳精火,我抽干了方圆万里内全部的天地灵元,引了一部份修士的恐慌。当时我请千幻宗与青灵宗老祖出面去安抚局面,并许了他们往天道宗一叙之诺。我们回来的次日我便让公孙秋往那两宗下了贴子,今日一早人已经到了宗里,我这就得过去见见。你且乖乖在天道山禁制范围内待着,若是无聊了,一会儿我找人过来陪你。”
她点点头,一边嚼着果子一边说:“你去吧,这是应该的,也替我谢谢那两位前辈,总是给他们找麻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