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带家伙了吧(就被人死死从身后抱住...)(1 / 2)

顾小文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江容的表情,眼圈通红,双眼蓄满了水雾,要多崩溃有多崩溃,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小文承认自己心软了一瞬,但很快,又硬起心肠,把孙关辰的帅哥生活助理给挤一边去,扶着孙关辰的轮椅,把他朝着江容的方向推了推。

“正好你来了,你哥哥应该跟你说了吧,”顾小文说,“我要订婚了,就跟他。”

顾小文指着孙关辰心想,江容要是现在发病打人,她就把孙关辰朝着江容一推。

饶是孙关辰再怎么心思深沉,也想不到顾小文阴险到这个程度,居然准备推他出去给江容泄愤。

孙关辰还一头雾水,但是对上江容一双兔子眼,倒是也有了片刻的心虚,哪怕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顾小文……

江容朝着孙关辰走了一步,顾小文随时准备撒手后撤,但是出乎意料的,江容就只是盯着孙关辰看了片刻,在大堂里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他居然没有发病。

或者说他克制着自己不当场失控,他手颤得厉害,汗湿头发几乎是瞬间的事情,能够看出他十分地克制,连缩肩膀的幅度,都和往常不一样。

他视线乱扫,好半晌,才狠狠掐住自己的一侧手腕,短暂地平静下来,越过孙关辰,用那双潮湿又无助的眼睛,看向顾小文。

“他……”

江容一开口,嘴角毫无预兆地淌下血来,他刚才是狠狠咬住了自己腮肉,才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失控。

这里是顾小文工作的地方,他不想……不想在这里失控。

江容眼睫迅速眨着,看着顾小文问,“他,能跟你,得到。”

江容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艰难,这里的人群,议论声,光线,就连空气,都让他陌生,让他紧张,让他濒临崩溃。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胡乱用手背在自己的嘴边上抹了一下,然后嘴唇动了好久,竭力抑制着自己要哭喊的欲望,从嗓子里传出的声音,活像是挤出来的,带着谁听了都会心软的颤音,“是吗。”

“是吗?”

江容抖着唇,抬手狠狠朝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又攥拳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两下,“是,是吗!”

顾小文舔了舔嘴唇,她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要失控了。正要上前,结果一抬眼,看到了白康城朝着这边跑过来了。

顾小文轻轻吁出一口气,放心地加下最后一把火,“是。”

她看了孙关辰一眼,孙关辰正好也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向她,除了江容和顾小文,没有人知道他们说的“得到”是什么。

顾小文看着孙关辰说,“他很不错,什么都能给我。”

说完她有点不敢看江容的表情,余光中已经能看到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抬眼看过去。

“别说了……”

江容抱着自己的头后退。

“别说……”

“别,说了!”

白康城过来了,顾小文一咬牙,快速道,“我们彼此得到,我觉得很快乐,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又能给我什么!”

“啊――”

“啊啊啊――”

江容彻底崩溃,在白康城赶到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尖叫。

大堂的保安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顾小文连忙抬手示意,让他们站在原地不要过去。

白康城这时候正好跑过来抱住江容,江容不断地叫,嘴里的血和口水,一起顺着下颚淌下来,看上去颇为吓人。

顾小文忍着心疼,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下一次江容来找她,无论效果怎么样,有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都不会再刺激他了。

顾小文了解他,也能够看出来,他的克制能力好了很多,表达能力也在日渐提升,不论今天是谁的主意,至少江容又学会了主动争取。

就这样吧,顾小文呼吸间似乎都带着血腥味一样,明明流血的不是她。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江容身边,而是走到孙关辰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准备上楼。

白康城抱住江容,看着顾小文推着孙关辰离开的背影,神色难看极了,可他却知道,他谁也怨不了。

白康城边安抚着江容,边收回视线,给许双打电话。

同时上了总裁专用电梯的顾小文,也在给许双打电话,“对,来找我了,被我刺激发病了。这一次有点狠,我觉得可以给他用少量镇定,嘴里也都破了估计,他自己咬的,嗯,手臂上\\你也检查下,他可能把自己掐青了。之后你暂时在白家待着吧,后续估计还会严重……千万看住不要让他自残。”

顾小文说,“最后一次,我保证。”

她叹口气,第一次放软语气说,“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许双。谢谢。”

挂掉电话,顾小文又打去前台,“是我,顾小文,大厅那俩人我认识,不走不许赶,让保安和看热闹的都离远点,走了之后,大厅地上的玫瑰花不要扔,给我送到二十三层办公室。”

挂掉电话,顾小文叹口气电梯也到了二十三层。

小帅哥把孙关辰给推进顾小文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等在外面。

顾小文找东西插花,没有什么合适的,最后把桌子上的笔筒给拿起来看了看,把笔哗啦倒出来,去里面的休息间洗了。

孙关辰看着她忙活装了一笔筒的水回来,又找了剪刀,结合刚才她说要把玫瑰花束送上来,孙关辰手指在轮椅上敲了敲,说,“你既然舍不得,又偏偏刺激他干什么。”

顾小文手里拿着剪子,对着孙关辰说,“你不懂。”

孙关辰确实不懂,但是他不喜欢被利用的感觉,他开口想要说句什么,又抿住了唇,毕竟他们的关系,即将订婚的原因,也都是彼此利用罢了。

孙关辰忍着抬手去蹭自己脸的冲动,看向顾小文,“我们生意上的合作我没有意见,但是希望你以后……”

顾小文看向孙关辰,眼睛里面坦坦荡荡。

孙关辰莫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但还是说,“少往我跟前凑。”

顾小文嗤了声,“怎么,我又没真的亲你,我亲的是我自己的手指,再说我就算真亲了,你还能跳起来打我?”

“因为我亲你不跟我订婚了?”

顾小文一副混蛋样子,靠在桌子边上抱着手臂看着孙关辰,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物种。

“你可别告诉我,你有洁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女人一碰你就想吐,就对我一个人不会。”

顾小文说,“是不是还想对我说一句,女人,你撩的火你自己灭?”

孙关辰彻底失去风度,“滚!”

顾小文啧了声,门被敲响。

“进来。”

花束送过来了,顾小文表情淡淡地接过来,看上去简直和谈论项目看资料的样子没有区别,但是门一关上,转过头她就对着这一捧残花败柳笑得整个人都荡漾了。

孙关辰看着她原地变脸,要不是高跟鞋不方便,她可能还得在地上蹦Q两下,一脸甜蜜的拆开花束的丝带,那表情透着股子难言的期待,好像面前的这不是一束花,是她心爱情人的衣服。

孙关辰还是头次看一个人拆花束,觉得不忍直视,皱眉看着她荡漾的表情,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短暂的几次见面,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顾小文这样,或者说他觉得顾小文就不太可能会有这种小女孩的情态。

食人花的娇羞吗?

孙关辰忽略心里的那微不可查的,一点点的不对劲,满身恶寒地说,“你能不能把你那表情收收,不就是一束花吗?”

孙关辰心说,我半条街的店铺合同送到你手上也没见你这样。

顾小文不理会他,手上挑拣着还不错的花,剪了根之后放进笔筒,嘴里欢快的吹着口哨,成曲儿成调,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摆弄着玫瑰花的顾小文身上,有种难言的魅力。

她也像这些花,看似娇嫩,实则暗生尖刺,花瓣层层叠叠不像是别的花一眼就能看到花蕊,她的心是什么样的,只有把花瓣都拨了才能看见,艳烈得扎眼,透着炽烈旺盛的生命力,没有人不喜欢。

这是顾小文身上经常会透露出的气质,好像一切胜券在握,好像被剪掉了根茎也没关系,兀自开到荼蘼,势不可挡。

而这样一个人,也敢去真的喜欢像江容那样一个人,好像前有狼后有虎身在悬崖峭壁,她也能乐观面对浪漫到死。

这恰恰是孙关辰欠缺的东西,他太缺少对于生活旺盛的热情。

见过的,经历的越多,他的后半生,剩下的只有伤病和纠缠不去的噩梦,不知道还有没有治愈的机会……

一直到她把大半的花束都给插好了,剩下的碎得碎秃的秃,这才罢休。

抬眼问孙关辰,“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有事儿说事儿啊,你来不会就是闲溜达吧?”

顾小文说着还很损地看了眼孙关辰的腿,那眼神像是在看□□十岁腿脚不利索还偏偏跑去蹦极的老大爷。

孙关辰在晨光里面那点轻微迷茫心绪,瞬间被这一眼看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很快散得干干净净。

孙关辰难得好耐性地说,“我是来问你对于订婚宴有没有理想的地方,现场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摆设。”

“随便啊,反正合作结束订婚也取消,”顾小文说,“用不了两个月,你不用太上心,随随便便弄一下就好,也不需要请很多有头脸的人,就像之前林一楠和苗伊举办的那个一样,找些年轻人玩玩就算了。”

顾小文说,“反正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没人当真,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不过有一点哈,”顾小文说,“不要在船上,随便找个酒店,你自己的那个我看着就不错,就我前几天住的泰康,顶层不是有个大厅吗。”

孙关辰听着她说,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中某些亮度,那柔和了一缕晨光和玫瑰的艳红,渐渐地暗淡。

“你说行就行,”孙关辰转着轮椅朝着门口去,到门口的时候,小帅哥开门来推他,孙关辰又说,“希望你早一点把承诺的那些做到位。”

顾小文感觉出了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但是她懒得去理他到底是因为心情惯常地阴晴不定,还是他憋尿憋得变脸,不在意的人,她自然不去细细地研究。

孙关辰走了之后,顾小文又问了许双现在江容的状况,出人意料的,这一次都没有用镇定,江容是靠着自己镇定下来的。

玫瑰花勤换水,也只新鲜了两天就枯萎了,顾小文又查了干花做点什么的方法,然后取下来了几片叶子和一段根茎,送去了市里的小礼品店。

江容再也没有在顾小文的楼下抱着花出现过,还是挺让顾小文觉得惋惜的,这辈子她收到过太多人的房子,钱,各种名贵至极的礼物。

也收到过别人的花,很多,一整个后备箱,一整间房,或者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