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这次归来,是因为花了一年时间把丝路打通了。
如今韩遂等人已经伏诛,曹操考虑到不能叫马超一家独大,便决定给赵云封个侯坐镇凉州,与马超互别苗头,有外敌可以练手抗敌,没外敌可以相互制衡。
曹操这番思量,曹冲是不会去考虑的,他知晓赵云封了侯就够了。
这样的喜事,曹冲自然是广邀亲友,跑自家府上大摆宴席,活像得了封赏的人是自己!
不想宴席才吃完,曹冲就听人说长安商联的人寻来了。他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事儿,赶忙让人把当初在长安认识的朋友请进府。
瞧见曹冲一身打扮,昔日一起吃酒玩闹的纨绔们都慨叹不已:“殿下瞒得我们好苦啊!”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自称“七郎”,每日跟着他们在而馆吃吃喝喝、并时常相约外出游玩的人,竟是当今陛下的亲儿子,如今的丹阳王!
曹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地道,还说道:“我那时要是与你们说了身份,你们怕是不愿意带我去玩了!何况我不是给你们留了地址吗?你们要是早些来看我,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众人语塞,敢情还怪他们没早点找来!
见昔日友人明显都长进了不少,曹冲拉着他们开始忽悠:“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一个大计划要商联那边参与,你们在洛阳玩几日就回去与家中商量商量。”
“什么事?”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曹冲笑着将运河之事与众人讲了。
他这运河计划基本是照搬隋唐大运河的路线,南连长江、北接黄河、西通长安,将大江南北的水路彻底打通。
这里头比较短、比较容易说服朝廷动工的就是洛阳长安对接黄河的部分,工程量小、耗资也少,比如长安那边的广通渠估计三四个月就能完工。
要是直接由运河连上黄河,自西往东和自东往西的水路都算得上是畅通无阻了!
至于工程量更大的永济渠(连通东北)和通济渠(连通江苏),那就得看日后大魏的人口和财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至少现在来说,朝廷估计只会同意挖广通渠!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不得!
曹冲麻溜地给昔日朋友们讲了挖运河的好处。
要是朝廷出大头、商联出小头,到时运河通航一日,天下就得记住他们商联一日!
想想看,那么大的工程,平日里自己想掺一脚都是没资格的。
很多事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吗?不,这世上多得是有钱办不到的事!
就算你手头有钱,能组织那么多人手把运河给挖出来吗?
这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啊!
至于名声之外的好处有没有,那肯定也是有的,水路通了,谁获益最大,那肯定是商贾!
你这次积极出资,下次长安书院出了新成果考虑和谁合作?那肯定是和愿意为长安基础建设掏钱的!
曹冲还一脸的推心置腹:“你们看看家里愿不愿意参与,不愿意我再派人问问别家。这么好的事儿,我反正是先想着自己人。”
众人一听,玩耍的心思都没了,只在长安待了两天便急匆匆赶回长安找家里人商量去。
曹冲游说完了昔日朋友,又跑去曹操而前敲边鼓,看看老曹要不要搞个大工程。
现在北方休养生息数年,曹操手里人多粮多,正计划着要怎么安排才适合,就听曹冲来吹嘘“至少管五百年的大工程”。
曹操听了有些意动,接着又摇着头说道:“你能说服文若他们?”
曹冲不乐意了:“说服朝中诸官,那不是您该干的事吗?”
曹操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也不能说挖就挖。”他给曹冲掰扯起来,“当初秦朝又修灵渠又修长城的,结果二世而亡。这教训须得引以为戒,要挖运河可以,只能徐徐图之。”
曹冲说道:“我也没说要马上把整个大运河工程搞完,先拿长安那边练练手,看着适合再把洛阳这边的也挖了。反正都不长,不费多少功夫。”
要知道隋唐大运河那么几段前前后后也挖了十多年,可以说占了隋朝一半的寿数!
曹冲又把自己说服商联出资的事给曹操讲了,并表示再运作运作,肯定能有更多人参与。所以,广通渠可以提上日程了!
曹操瞥了他一眼,骂道:“一回来就给我找事。”
曹冲一点不怂:“我这可不是没事找事。您看看,都多少年了,灵渠现在还用着呢,有它在可以交通郁林、合浦!一直到现在,大伙不都还记着始皇的功绩?你们这边修着,等我在江东多种些粮出来,保准让大伙觉得通济渠也值得一挖!”
曹操说道:“那连往幽州的永济渠又是怎么个说法?”
曹冲说道:“幽州也是咱的地方,平时不好管,把交通搞好了,再置个北京,派个勇猛的将军过去镇守,没事出个兵震慑震慑辽东和鲜卑,把过去逃过去的百姓都接回家,难道不是我们应当做的事?我听华大夫说,他的好友管宁至今还在辽东呢!”
曹冲又给曹操掰扯,说这不是一年两年能搞完的工程,也不是非要一口气弄完,朝廷手里有余钱了就捣鼓捣鼓,没有就搁置不提。
但是,事情可以不做,计划一定要有!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再高再长的长城,都比不过人口兴旺、交通畅达,只要百姓们真正在那边扎根了,日子过得安定平和、有滋有味,敌人过来他们第一个抄起锄头去拼命!
注定繁荣不起来的地方,谁会真正用心去保护它?
所以,没有余力也就罢了,有余力一定要做长远规划!
曹操自个儿也每天盘算着还有什么地方没收拢回来,听曹冲这么说便颔首道:“你写个计划上来,我拿去与文若他们商量商量再说。”
父子俩商量完大运河工程,曹冲溜溜达达地回东宫写方案去。
曹丕得知他还真去游说曹操,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