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此刻峰回路转,竟然能让王沽遇上这等好事?
王沽虽然有些可惜无法对剑,却也当然乐意能够轻松取胜,脸上不由露出了一&nj;抹笑意。
“四――三――二――”
千崖峰众人默默绝望闭眼,虞寺叹了口气。
却有一&nj;道剑光,抢在陈执事说出那声尘埃落定的“一&nj;”之前,豁然贯穿了结界!
王沽心中一凛,下意识举剑,出剑便是自己最强的一&nj;剑!
两剑相撞,陈执事最后一声在舌尖转了一&nj;圈又咽了回去,悄悄在身侧擦了把汗,而王沽则是眼神微顿,竟是被那道剑光压到后退了三步,险些直接一&nj;步跌下擂台!
那一道炫目的剑光之后,大家终于回过神来,易醉激动握拳,心道二师姐不知是不是给剑上贴了十七八个加速符,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到现场。
然而剑光微落,大家终于能看清擂台上的动静时,却又愣了愣。
王沽对面,哪有什么人影,竟然只有一&nj;柄剑。
一&nj;柄烟霄剑。
竟是人没到,剑先到了。
擂台四周一片安静。
片刻后,才&nj;有窃窃私语四起。
“我去,还能这样的吗?”
“剑确实是能比人快的……但是这样能算吗?有明确的规定吗?”
“不能吧?总要有人握剑,才&nj;是真的剑吧?”
“倒也未必,剑也总是人的剑,既然能御飞剑,确定这是二师姐的剑的话,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八面玲珑如陈执事也有些一&nj;筹莫展。
易醉心中先是冒出了“二师姐此举妙啊,骚啊”的念头,抢在陈执事回过神之前先开口道:“我二师姐来了!比赛可以正常继续了!”
“你二师姐哪里来了?!这只是一柄剑而已!”紫渊峰有子弟不服嚷嚷:“难道你要&nj;对着一&nj;柄剑喊二师姐吗?”
岂料易醉脸皮极厚,大言不惭:“这又有什么不能!二师姐!我是你的宝贝三师弟易醉啊!”
烟霄剑很&nj;给面子,冲着他的方向点了点,像是在回应。
易醉得意洋洋,双手叉腰:“看,我说的吧,这就是我二师姐……!”
“……你!”紫渊峰弟子万万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要&nj;脸,竟然自称宝贝,还对着一&nj;柄剑这么喊,不由气急,又想起刚才&nj;为战局出声的那位长老,转身看去:“长老,难道这也能作数吗?”
却见翘着脚的长老一&nj;吹胡子:“怎么不作&nj;数?剑修剑修,见剑如见人,当年昆吾鼎盛之时,五峰峰主开会根本不必真人聚首,只用佩剑相见相聚,再传音议事,省时省力。开会都可如此,为何比剑不可?我看啊,当然作数。”
易醉没想到这糟老头子竟然会赞同自己,不由得多看过去了两眼。
端着紫砂养生茶杯的长老喝了口茶,敏锐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看什么看?你这个小后辈,就知道盯着前辈看,真没礼貌!”
易醉能屈能伸,既然这长老向着二师姐说话,那就是二师姐的人了,闻言也不气&nj;,极狗腿地飞速从芥子袋里摸了漂亮盒子包装的二两茶出来,恭恭敬敬送到长老面前:“是小子无礼,这二两雨前磐华给您赔罪。”
天下茶出磐华,谢君知那日浇橘二尾巴的是一种,雨前磐华是另一种名贵茶种,易醉这漂亮盒子包得严密,自然没有茶味泄露,但盒子上却有特殊的雨前磐华印记,那长老喜茶,自然一眼便懂。
长老嘴上冷哼:“油嘴滑舌,谁要&nj;你的茶赔罪。”
手下确是毫不客气地收了茶。
于是易醉顺势在长老旁边一坐,吆喝道:“既然这位看了上百年年几十届选剑大会的资深长老都说了,那么理应便按长老说的来,台上比赛继续,见剑如见人,大家观赛愉快!”
还有人不满,然而台上王沽却已经自觉面上无光。
人手持剑,面对面比剑,自然正规正式,全力以赴。
这样遥遥御剑,自然也是剑法的一&nj;种,然而剑离自己越远,修士对剑的操控力自然越弱。
换句话说,无论虞兮枝是什么境界,她这样人未出现,只一柄剑在这里与自己对垒,天然就等于削弱了小半乃至一半战力,而他自诩不服,想要与这位二师姐切磋一&nj;番,剑下见高低,方才却险些被一剑逼出擂台!
王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抬眼,已是一片认真。
他起剑。
有风徐来,有剑骤出!
沉沉压压四面而至,顷刻间便笼在了那烟霄剑之上!
他认可这剑为敌,而剑本狭长,四圣剑意浩瀚,他本只学了皮毛,也无法完全做到对人用出这剑与剑意,但对剑时,却恰好将这样体积小之物全然笼罩于剑意中!
“是四圣剑!王沽师兄竟然也学了这剑!”台下有人眼尖认出:“果然,学剑一&nj;途总是公平的。王沽师兄虽不是亲传,但进步飞速,又筑了基,剑意精纯,潜力无限,韩峰主自然不拘一&nj;格降人才!”
紫渊峰大家悄然握剑,心中更生几分向往,心道自己只要足够努力,也有像王沽师兄这样的一&nj;天。
紫砂茶壶的长老满意颔首:“不错不错,这韩老儿终于想通了,不再捂着他的四圣剑像是孵蛋了,昆吾的未来在于弟子,不在于他手里那柄破剑。”
易醉心底微惊,心道这长老口气真是好生大。
韩峰主身为紫渊峰的峰主,手中怎可能是破剑?
紫渊掌外门杂事,更掌戒律任务二堂,韩峰主手中的剑,名为千仞,取“千仞之高,人不轻凌;千钧之重&nj;,人不轻举。”之意,是紫渊峰历任峰主之剑,若是剑有排名,这千仞剑足以排入当世名剑前列!
易醉不由得试探道:“这位长老不知是从何峰出?”
白胡子长老顿时警觉:“干什么?想问清楚小老儿的地界,然后来寻我吗?我可告诉你,送出手的东西,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易醉:……?
不是,长老,您听我解释!
擂台之上,烟霄剑于四圣剑意中轻颤,似是想要四面突围却一筹莫展,一&nj;时之间,竟真的被这四圣剑意困于其中!
王沽脸上微喜,心道自己这剑虽然稚嫩,却果然没白学。
所以那日虞兮枝又怎么可能破了韩峰主的……
他心中念头还未尽,却见下一&nj;刻,烟霄微顿。
烟霄剑身偏窄,然而在它停顿的这一&nj;瞬,却有渺渺剑意从剑身张开。
那日虞兮枝挡住韩峰主的四圣剑,也是用了同样一剑,大家睁大眼,以为烟霄剑还要&nj;以同样的方式反击,却见那剑微微回旋,剑意倏然锐利起来,竟然几乎能够刺伤人眼!
“太清望月第三式!”虞寺眼睛微亮,忍不住上前半步:“这一&nj;剑,竟然可以这么用吗?”
他话音刚落,烟霄剑身上的剑意已经为自己辟开了挥舞的狭小空间!
于是剑身微颤,向着四圣剑意挥舞而下!
王沽到底刚刚筑基,四圣剑也不过皮毛,甚至还没有接触到剑域的概念,还不知道自己这样维持剑意困住烟霄,便是在维持剑域。过去他也不是没用过这一&nj;剑,但到底没有坚持过这么长时间,此刻额头已经冷汗淋漓,再被这样的剑意一击,顿时有些不稳。
“王沽师兄!撑住啊!”有声音从场边响起,紫渊峰有弟子站起身来,为王沽打气&nj;。
而王沽也真的因为这样的声音而多支撑了片刻。
却也只是片刻。
太清望月平地而起,在半空划出了锐利的月牙剑意,宛如倒钩般,将四圣剑意从内而外彻底击溃!
四圣剑意如碎屑散开,然而那月色剑意却绵延不绝,锐不可挡,继续向着王沽而去!
王沽回剑而挡,不住后退,却终于挡住了那一道剑意,他脸色苍白,还来不及想下一&nj;步回击,烟霄剑却已经悬停在了他的面门之前。
他挡住的只是一道剑意,却终究不是烟霄剑。
少年怔然无语,他看着烟霄剑半晌,那剑微窄,一&nj;看便是女孩子喜爱的那种轻剑,然而剑上剑意却并不轻,无人持剑,他却仿佛可以透过这柄剑,看到本应持剑的那个人。
他连剑都打不过,更何况那个人呢?
王沽慢慢收剑,看向烟霄剑,认真一&nj;礼,正色道:“我认输。”
而直到此刻,天边才&nj;终于有一&nj;道身影乍现。
虞兮枝衣袂翻飞,踩着一&nj;根新折的小树枝,终于从天边如流星般翩然而至,风风火火道:“我赶上了吗赶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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