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知一噎:“你才不知羞!”
“奇怪,我为什么要知羞?”小枝枝迈着短腿,已经掀开了橘二的尾巴,凑到了橘二肚子旁边,再将尾巴盖在自己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知羞这种事情,你来做就可以了,和我小枝枝有什么关系?”
小知知明明在和虞兮枝本尊说话的时候,嘴皮伶俐,百战百胜,经常堵得虞兮枝怒目相向,但此刻面对小枝枝,显然节节败退,技不如人,只得带了些委屈地用眼神去瞅谢君知。
却见谢君知根本没看他,竟然蹲在了小枝枝面前,用手弹了一下小枝枝的脸:“都送你我的本命剑了,多劈你两剑怎么了?我又没说对一剑就一定能元婴,这就生气了?”
在门口听了个全部的虞兮枝:“……”
小枝枝惊愕捂住脸:“你怎么又弹我的脸!我只是一只脆弱的纸符人罢了,这样下去,脸会扁掉的!”
虞兮枝:……
为什么说“又”?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在空啼沙漠的时候,时常觉得脸上有点奇怪的感觉,再看到谢君知此刻的动作,慢慢眨了眨眼,心道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这位祖宗不能这么幼稚吧?
但她转念又想到了自己也曾经这么弹过小知知的脸,不由得又有些心虚。
却见谢君知顿了顿,又道:“你还怕脸扁掉?你揪我头发荡秋千的时候,怎么不怕摔断腿?”
虞兮枝大惊,心道这小枝枝未免胆子太大。
虽然她之前便觉得谢君知一头黑发/漂亮得过分,小枝枝在他身上乱爬的时候,恰好能拽着他的头发当梯/子,却也不了小纸符人这么敢想又敢做,竟然更进一步,还做起了荡秋千的事情。
“你这是看不起我荡秋千的技术。”小枝枝据理力争:“再说了,我掉下来的时候,你不是接住我了吗?”
说着又从橘二尾巴下面伸出两条小短腿:“瞧,腿还在。”
虞兮枝:“……”
纸符人当然不会脱离于本尊存在,说到底,也不过是本尊的一种化身罢了,性格自然也是与本尊脱不了干系。
换句话说,小枝枝完全就是她的镜像,就是那种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出来的镜像,而不像是她,只会把这种话藏在心里吐槽,脸上还要挂着营业的微笑。
这么一想,倒是有些羡慕小枝枝。
她这样思忖,又有些莫名脸红。而气不打一处来的小知知却在原地转圈迈步的时候,猛地瞅见了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的她,冷不防四目相对,虞兮枝顿时愣在了原地,直觉不妙,准备悄悄溜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快来管管小枝枝!”小知知奋力向她冲来,冷哼一声:“你看她现在,上房揭瓦,橘二的胡子都只剩下一半了!”
虞兮枝微僵,下意识向着谢君知望去,却见那道白衣背影竟然并未回头,而是顺势抓着小枝枝的腿,就这么把她从橘二尾巴下面捞了出来:“有人在门口偷听我们说话,还不敲门,你说我们要不要理她?”
虞兮枝:“……”
这位祖宗这么幼稚,虞兮枝不由得在心底冷哼一声,便也蹲下身来,抓住奔来的小知知,闷声闷气道:“有人在这里欺负纸符人还不关门,反过来还要怪别人听见了他说话,小知知,你说他奇不奇怪?”
小知知眨了眨眼,小枝枝蹬了蹬腿。
两只纸符小人隔空对视了一眼,包子小脸上都有些问号和茫然,却听谢君知道:“我与你第一次见面就想杀你,你难道是第一天觉得我奇怪?”
虞兮枝顿了顿,道:“可我还活着,小枝枝的腿也没断。”
谢君知手指微顿,终于转过头来,看向虞兮枝,终于看到了她是真的满脸委屈巴巴,一双笑眼也有些许耷拉下来。少年心头莫名微软,还是有些拉不下来脸,却到底别扭道:“今天是我看错了,我以为你还差一剑就能破境,没想到不止一剑。”
虞兮枝当时累到快晕厥,却因为谢君知一句话而再度拎剑,满以为自己距离破境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却不料一剑又一剑,甚至连千崖后山的某个小山头都削平了,还没任何破境的征兆,不由得心头恼怒了大半天。
此时此刻缓过神来,她自然也觉得自己的恼怒有些无理取闹,否则也不会主动过来在这里探头探脑。她当然没想到谢君知居然会先开口,只是这话听起来像是变相道歉,却听起来莫名哪里不太对,颇有一种说了还不如不说的意思在里面。
谢君知从未说过这种承认自己失误的话,话出口后还有些赧然,心底更是莫名有些忐忑对方的反应。结果等了半晌,对方却竟然毫无动静,于是谢君知不由得悄悄抬眼,向着虞兮枝的方向看去。
却见少女蹲在地上,手指似是无意识地抠了抠小知知的衣服,惹得小纸符人一脸嫌弃,拼命想要从她手里夺回袖子。她又抿了抿嘴,更加别扭地“哦”了一声,然后才道:“那、那你明天早上吃鸡汤小馄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