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一路小跑着,米亚那从外而至,当到达寝房门前时,嘴角原先的那抹得意之色迅速遮掩,只余下一抹所谓的担忧与焦虑。
那日道出所谓的秘密,棱翊却并未封她为昭仪,美其名曰时机未到,但她隐隐地也觉察出来了,他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那昭仪之位,那超脱于四妃的地位,早晚是她的囊中之物。
今日大汗来此,看来景妃娘娘的地位也快不保了。那夜她守在寝房门外为他们二人的苟合而把风的事她可是记忆犹新啊,尤其是那时候大汗竟凭空冒出,似乎是亲眼目睹了景妃与景然远的丑闻。呵,景然远,景将军,原本这个自己爱慕的人啊,还真是没用呐,被自己的亲妹妹迷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得了手?呵,景妃才如此姿色而已,他竟也能意乱情迷?这个样子的他,还不如大汗的仪表堂堂与孔武有力呢?
自那夜之后,一直便不曾见大汗对他们做出什么惩罚,今日大汗竟亲自到了这久已不至的玉景宫,看来是来算总账来了呢。
还真是期待呐……
一时间竟想起了那夜隐隐约约之间与棱翊的缠绵,米亚那内心一阵扑通急跳。忙甩开心中的想法,恭敬地站在一旁,静听着主子的吩咐。
呵,只要景妃的封号一日在,她便得受其所制。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她敢断言,她凌驾于她之上的时间,恐怕也没那么几天了……她自小便随侍左右的小姐啊,出嫁之后她也形影不离。可是她那乖张的脾气,那一句话说得她不满意便可能令自己人头落地的日子,她可是受够了。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时机来了,她又怎会错过?
“怎么了?这副惊慌的模样?”问话的是景然远,语气温和至极,那轻柔的语气,竟似三月的春风,吹在身上,和谐万分。
景妃听到他对自己的婢女这般轻柔地说话,眼神一瞥他面庞之上闪现的正好对着米亚那的浅笑,竟有些吃味起来,口气不善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如果没事这般瞎嚷嚷,休怪本宫制你一个扰乱后宫的重罪。”毫不留情地朝着米亚那喊道,景妃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回娘娘和将军的话,大汗……大汗来了。还有,大汗带了一大批的侍卫,气势汹汹,也许……也许是为了……”后面的话米亚那故意没说,不过任谁也知道是什么了。尤其这两位当事人刚刚才做完。还真是有够险的啊,好在已经完事了。
景妃毫不在意地轻弹自己本就不惹纤尘的衣衫,摆弄了一番自己的发丝,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大汗来了,那自然要好生迎接,你这般慌乱作甚?十足的贵妃架势,之前的那抹狠戾,竟也在瞬间被掩藏。面上是似水般的温柔,可眼底,却有着一抹难以觉察的冰冷。
米亚那,你去收拾一下房间。记得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要分清。”语气重了几分,景妃这才对身旁的景然远道,“哥,你是陪我一起去见驾呢?还是先回去?”明明说出来是无关轻重的语气,可眼中,竟透露出几许期待来。
这个时候,如果有他陪在身边的话……
可她竟又有些不愿了。
不愿见到他因自己而涉险……
还真是奇怪呐,什么时候竟这般犹犹豫豫起来?
而且对象,竟还只是一直便只有兄妹之情的哥哥?
“我陪你过去。走吧……”景然远不负所望地回道,给了米亚那一个“下去收拾好一切”的眼神之后,这才伸出手。习惯使然,他竟想要拥着景妃向前。也许是突然之间醒悟,忙将伸出一半的手重新放下,垂落于身侧。那个样子,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寂寥。
景妃的眼闪了闪,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迈开了步子。不大不小的步子,不紧不慢地行进。
身后,是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相距不大半米。
可那只有点滴的距离,在这一刻竟是显得那般遥远。
遥远得,竟有些令人不忍……
两人一前一后刚到得大厅,便碰巧见到棱翊带着大批的侍卫走了进来。其势,甚为强悍。
在大厅门口站定,棱翊并未马上进入。而是停下了步子,望着大厅之内那两个向着自己走来的身影。眼中,是一抹复杂的神色。
侍卫分做两股,极为默契地冲进了大厅之内,然后又紧然有序地站立成两排。威严的面上,一如自家的大汗,看不出情绪。而手中那明晃晃的刀剑,竟有几分晃眼。不经意间溜入房内的光线打在其上,竟是璀璨的异彩。
璀璨得,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令人眩目……
大厅之内,迅速弥漫上了一层紧张的气氛。那骇人的气势,竟是前所未有的狂烈。
终于,棱翊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唇角一勾,这才缓缓地走入大厅之内。明黄的衣袍在微风之中摇曳而起,带着几分张扬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