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墨进屋之后,也不关门,在水盆绞了帕子之后,便走到了床边。
宋轻伸手要接过帕子,他却摁住了她的手。
“方才我在门外说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宋轻愣了愣。
几个意思?
凤玄墨眼眸溢出一丝温度,含着笑意:“你若不让我给你擦脸,岂非叫我在一个外人面前没脸?”
他可是言辞凿凿地说,她只要自己近身的。
宋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还没睡好,竟真收回了手,任由凤玄墨给自己一点一点地擦拭脸庞起来。
等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凤家三爷当着一外人的面伺候一个女人,难道就有脸了?
凤玄墨替她擦完脸,又问道:“可要替你绾发?”
宋轻:“……”
他连给女子绾发都会?
不是说凤三爷从小身边便没有女子近身吗?
她抬眸道:“人都走了。”
差不多得了。
凤玄墨还有些挺遗憾。
那小莲为何不在门口多看一会儿?
……
江幼卿的房门外。
他听着低低的啜泣声,打了个哈欠,起身开门:“谁啊?一大早上的,号丧呢!”
一打开门,就见小莲端着盆水,眼睛红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
见他出来,连忙地抹掉眼泪,挤出笑来:“公子,小莲来伺候您梳洗。”
江幼卿瞧着她那模样,愣了愣:“怎么了这是?”
“没,没事。”小莲低眸摇头,一副“我有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
江幼卿马上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想起你爹了?”
小莲:“……”
“我知道你爹死了你挺伤心的,不过逝者已去,生者已矣,你也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小莲:“……”
不,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江幼卿看着她端着的水盆,恍然道:“你是来伺候我梳洗的对吧?那进来吧。”
积极主动得都不必小莲自己开口。
不同于凤玄墨从小身边就没有女婢伺候,江幼卿可是自小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对这些伺候已然习以为常了。
小莲难看地挤出一个笑,端着盆进屋:“是。”
洗漱完修整好,江幼卿下了楼去,就见整个大堂里就只有宋轻跟凤玄墨两个人。
客栈包了场,所用的桌椅板凳也全都换成了凤玄墨惯常用的东西,阿右则站在一旁布菜。
江幼卿大大咧咧地往桌旁一坐,对小莲道:“你也一起吃。”
小莲笑着摆了摆手:“我就站在一旁,替公子姑娘布菜吧。”
说罢她拿着公筷,给宋轻夹了菜在碗里。
宋轻抬眸看了眼她,没说话。
小莲咬着下唇道:“姑娘可是嫌弃小莲身份卑微,不配给您夹菜?小莲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尽自己一点绵薄心意,伺候各位……”
阿右听着想吐槽。
宋姑娘还什么都没说呢,她自个儿倒先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