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站出来,公然地跟她唱反调。
葛行长老看着自家弟子,也皱着眉,不悦地呵斥道:“放肆!长老说话,何时轮到你来多嘴?”
徐俞庭拱手弯腰,一个长揖:“师父,是您教我的,为人当行端坐正,岂能容眼中有一粒沙子?”
葛行长老身形一震,神色里也多了几分复杂难言。
青山长老见他心有动摇,顿时又开口道:“慧儿也是为了尽快救出被抓之人,才会铤而走险。后面见众人身陷囹圄,她便立马回来搬救兵,好回去把里面的所有人都救出来,又怎能说是逃?”
狡辩!
堂而皇之的狡辩!
这种话从堂堂长老的口中说出来,真是叫当弟子的都脸红。
上官慧这时垂下眼眸,满脸俱是愧疚之意:“师父,这事我也错。我当时救人心切,只怕多耽误一刻,被抓之人就会少一分生还可能。然而我已经以最快速度赶去了,却还是没来得及……”
说到这里,她跪地道:“此事我亦有错,请院长、师父责罚!”
这句话,听起来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为自己没能把人救出来而自责。
葛行长老听到这话,方才的松动又一次凛然起来。
他重重冷哼一声,道:“若是当时带领学监堂的,不是宋轻,而是上官慧,只怕此事早就解决,也不会搞成如今这副情景。”
“宋轻经验浅薄,能力微弱,实在难堪大任,还请院长三思,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说完,葛行大长老转身离开。
路过徐俞庭的时候,瞪了自家弟子一眼:“还不跟上?”
徐俞庭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咬了咬唇,跟上去了。
青山大长老见此,也带着上官慧给院长行了个礼,随便地找了个理由离开。
路过宋轻身旁的时候,上官慧微微抬起下颚,扫了她一眼,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宋轻,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
宋轻就那样看着她,眼神平静而冷漠。
仿佛,根本没将她当成对手。
高座上,宇文忌脸色难看到极点,一言未发。
待人一离开大殿,他便将桌案上的茶盏直接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欺人太甚!”
他青山的弟子做错了事,就是情有可原,情势所迫。
自家弟子力挽狂澜把局势扭转过来,就是能力不足,没有做到最好。
仗着如今有葛行的支持,他青山长老如今春风得意,俨然已经不将他这个院长看在眼里了!
宇文泽有些焦急地问:“爷爷,宋轻做了多少事,你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真要看到她无端受到诋毁,还要把掌事之位拱手让人?”
那这世道不是黑白颠倒,没一点公平公正可言么?
宇文忌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想这样吗?
帝师学院创立之初,为了怕一家独大、大权独揽,特意设立了一院长、四大长老、八大大导师的职位,目的就是为了互相牵制。
如今四大长老之中,风池长老跟平愚长老皆游历在外,葛行长老若是站在青山长老那边,他也是孤掌难鸣啊!
不过他虽老,却还没糊涂到让他们胡作非为的程度。
他定定地看着宋轻,语气铿锵地道:“丫头你放心,有师父在,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意欺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