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素素撕下一块裙摆，打湿了，一点一点地擦拭掉云景尘脸上身上的血污。

“现在你的身子可是被我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啊忘了，好像之前就已经看光了。”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沾染上任何关系，不就是嫌弃我魔教妖女的身份吗？那我不当这个少宫主还不行吗？”

“我也想像旁的姑娘一样，可以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喜欢一个人，可以获得所有人的祝福。”

“可是我从出生起，就是魔道妖女，我根本没办法选择我的出身，也没办法选择我的命运……”

她每天都给他擦拭身体，喂他喝凝露，给他嘴里含着灵参片，吊着他的性命，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她在旁人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多话讲，可是在他面前，她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来，但是她从没有一刻的放弃。

就连宋轻看着趴在云景尘身边睡着的曾经的自己，都忍不住地想问一句，值得吗？

她对他那么好，值得吗？

到最后，他还不是一剑把她杀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素素感觉到身边好像异动，几乎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警惕的姿势。

而云景尘方才摸她脑袋的手，还悬在半空之中。

月素素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似乎觉得自己在做梦。

云景尘没料想被会抓包个正着，有些尴尬，收回手去。

“那个，我只是……”

只是看着她睡在那里，蜷缩成一团，像一个软软的小猫，忍不住地想摸一下？

这种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而也不等他说完，月素素便直接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他。

“你混蛋！云景尘，你个大混蛋！”

云景尘有些无奈。

别的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定然激动得热泪盈眶，也就她一张口就是骂人了。

他正想开口，却突地住了口。

小丫头在他肩膀上埋着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他却感觉到肩膀上微微湿润。

他瞬间感觉像被一股灼热，烫在了心上。

于是话语在舌尖上一转，他开口问：“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么话？”月素素愣了愣。

云景尘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说，你不当魔宫的少宫主了。”

月素素骤然抬眸，满脸不可思议。

这些话，是她在他昏迷的时候说的，他竟然，全都听到了？

云景尘伸手，抓住她的手：“只要你答应我，脱离魔宫，那此后魔修的一切，都与你再无瓜葛。”

“等出去之后，我便去跟我师父说明情况，撤销对你的追杀。然后再求麟羽师叔收你为徒，给你换一个身份。”

如此，他们两个便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他说昏迷却又不算昏迷，身体不能动弹，可是感知却仍旧存在。

他能感觉到她为他做了多少，也趁着这个机会，正视了他的内心。

他三番两次地放她走，是因为他根本舍不得要她性命。

他为了她偷偷地练了《凤求凰》，虽然从来没在她面前弹过。

他在看到她性命危急的时候，甚至愿意为她牺牲自己……

虽然一直在否认，可是他的心里啊，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