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也曾憧憬过未来,想着儿女绕膝、其乐融融的场景。
然而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气恼他非要送这个东西来徒惹她伤心难过,可抬起手来想丢掉,却到底舍不得。
入花轿的前一刻,她将那匕首贴身放好,此后,便再也没有离过身。
如今,她就用他亲手送给她的这把匕首,了结她这毫无意义的一生吧。
“不好,她要自尽!”
伴随着一声大吼,只见邓氏拿起匕首,手起刀落,“噗嗤”一声插入了胸口。
宋轻离她很近,是可以阻止她的。
只是她到底只是站着,没动。
邓氏当初也是用这把匕首,像现在这样,插入了老爷子的胸口。
身体一软,邓氏缓缓地滑落在地上。
她张了张嘴,满口的血:“一命还一命,我跟他,两清了。”
“娘!”
凤少墉发疯了一般,忙冲过去摁住邓氏的伤口。
可是那血冒得好快,根本就堵不住。
他转过头,满目血红,青筋暴起地冲着宋轻怒吼:“你不是神医秋月白吗?还站着干嘛?救人啊!”
宋轻眼睫一垂,淡淡地道:“医者,不救没有生心之人。”
邓氏自己一心求死,自然有的是法子死,救了也是白救。
而且她想以死来将罪名全部揽在自己身上,既想要保住自家儿子,又想要保住那个男人。
“来人,来人,快去叫大夫,叫大夫啊!”凤少墉声嘶力竭地冲着下人大吼。
可是邓氏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已经等不到大夫赶过来了。
她看了眼自家儿子,最后一眼,看的是凤玄墨。
从前她看凤玄墨,向来是端量、算计、谋划,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厉害。
可如今临死了,她再看他,却是哀求。
哀求他不要说出那个男人的身份,也哀求他放过凤少墉。
凤玄墨的眼神却十分地冷硬,没半点的波动。
这些年来,邓氏在背后主导着,不知道害了多少条人命。
她如今死得干脆明了,倒是便宜她了。
邓氏缓缓地闭上眼睛,断了气息,可凤少墉却抱着她不肯放手。
直到大夫匆匆忙忙地赶过来,看了眼邓氏的情况,小心翼翼地开口:“二爷,老夫人,殁了。”
凤少墉浑身一僵,如被雷劈。
他瘫软地坐在地上,好像这个人的魂魄都被人抽离开一般。
慕容旭跟邓家的人看的暗暗着急。
这种时候,他可不能掉链子啊!
就连上官荣也忍不住暗骂一句:“这家伙,果然不靠谱。”
上官慧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凤玄墨的那里,似乎想明白一件事。
“也许我们都想错了。”
“什么?”上官荣听到自家女儿开口,回头去听。
上官慧皱着眉,道:“我们一直都以为,凤玄墨要跟凤少墉争夺凤家家主之位,可是有没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