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后来周蓁蓁让人透露给了周盈盈,周盈盈果然很积极地将事情接手过去组织起来。
周家坊众人都隐约知道郑氏病重不久于人世一事,对于周盈盈的牵头组织家中闺女去看望郑氏一事都很支持。也不必都去,每户出个代表就行。
今儿周家七个房头待字闺中得空的小姑娘都聚在一起,准备一起去看望郑氏。
周宕和周秀秀亲自出来大门迎接。
她们到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道士,指着周宕就道,“呜呼!贫道观此子面相,隐现早夭之相,两额青青劫数到,近日家中必有至亲之人丧,且有小人作祟,一朝不慎便要子随母去啊——”
在场的都是不怎么经事的姑娘,且一直生活在周家坊中被家人族人保护得好好的,何曾见识过这样的事,都吓住了。
连当事人周宕都惊着了,但他到底是男子很快就反应过来,且横习惯了,说话都是喊打喊杀的,“哪里来的疯子?给小爷打出去!”
“此子不敬鬼神,不修阴德,便是有先人功德惠及,怕也难善终啊。”那疯道士一边说一边跑,说完这话的时候,人也跑远了。
倒将周宕气了个够呛。
见了这一幕,在场的小姑娘们都心思各异。
而这一幕,也被下人汇报给了六房各主子。
在周蓁蓁周盈盈她们来到之前,郑氏听了疯道士这近似预言的判词,几乎就要承受不住了,靠着靠枕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
“大奶奶!”
郑氏喝了一口参汤才缓解了些许不适,回想起方才疯道士的那番话,又忍不住垂泪。
转眼,周蓁蓁他们就到了郑氏的院子,接着被引至西次间,西次间的炕桌上摆满了点心水果等吃食,想来是用来招待她们的。
西次间离郑氏的卧室很近,她已不能起身,所以她们先去看过她再说。
这事自然是周盈盈带头。
周蓁蓁就混迹在众人之中默默地看着。
郑氏靠着床头和她们说话,整个人很瘦,形销骨立的,薄被下的身体定然是枯瘦无比的,脸色晦暗斑点也多,此乃长期肝气郁结之象。
周蓁蓁想着她所知道的郑氏嫁入周家后的经历,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情志就没有畅达过,肝气如何能不郁结。
据周蓁蓁观察,郑氏应该已经吃不进谷物饮食了。
对于她的病,周蓁蓁也无能为力。她善制药,不善治病,郑氏已经是病入膏肓之相,药物毕竟不是万能的。
可以看出郑氏是强打起精神来和她们说话的,然后说话的时候眼神不时落在人群中,似在搜索什么。
周蓁蓁有预感她应该是在找她,果然,当郑氏在人群中发现她时,冲她笑了笑。
周蓁蓁:泓大婶子这是还没死心哪?
可是她的计划,自己真不想掺和进去。而且周蓁蓁不知道自己哪里入了她的眼,让她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能护得了她一对儿女的?
靠着参汤强打起的精神终是有限的,没一会郑氏就精神不济了。
周宕和周秀秀在郑氏心腹嬷嬷的帮助下,招呼诸位小姑娘去了西次间。
都是心思柔软的姑娘,见过郑氏之后,她们哪里还有心情吃喝呢,略坐了一会,便提出告辞了。
从头到尾,周蓁蓁都表现得中规中举。
周盈盈则是尽力地照顾着在场小姐妹们的感受。
她们行至大门时,郑氏屋里的人追了出来,让周蓁蓁留步。
所有人都看向周蓁蓁。
周盈盈认出来人是泓大婶子的另一个心腹古嬷嬷,心中乏起了一丝异样。
古嬷嬷笑着说道,“刚才不知哪位落下了一只锦囊在西次间,我家姑娘见了,说好像是蓁姑娘的,蓁姑娘看看是不是?或者别的姑娘也落下了锦囊?”
周蓁蓁一摸腰间,还真是,她抬眼看向古嬷嬷,看来这一趟她必须走了。
周蓁蓁折回头去取自己落下的锦囊,其余人都到了大门了,自然是不等她了,况且都在周家坊又不是在别处作客。
对于周蓁蓁折回头一事,有人没多想,有人多想了,毕竟那锦囊如果真的落下,古嬷嬷完全可以拿着它追上她们询问一番就能物归原主,又不是多沉的东西,根本就不必主人再折回去的。除非有不得不让锦囊主人折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