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一旁的韩玮霆立即想起，从前他们一起吃饭，只要有鱼子酱她都会挑出来，她不喜欢那种咸咸的味道，从来不吃。

“我知道。”何慕风说，那样语气端的就是明知故犯的态度。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还要去改变她？！”

J先生被他这样的态度惹恼，语气也重了一些，道，“从小我就教你要学会尊重女人和保护孩子，但到了今天你竟是一样都没做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J先生终是有些恼火地，一把甩开手边的餐布，之后用鼻子长长地吸了一气，说，“让star接电话！”

他用命令的口气说，就像平常会命令何慕风那样。

何慕风习惯了，没有不从，“好的，请等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终于想起那道让韩玮霆心心念念的声音，“喂”

顾星星奶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软无力，韩玮霆一下子挺直了身体，紧张地盯着J先生手中的电话，满眼渴望。

J先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着电话那头轻轻地道，“star，是爸爸，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别为我担心，爸爸。”

顾星星淡淡地回道，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心或害怕。

J先生不免宽慰一笑，“是我的女儿。别害怕，star，爸爸爱你。”

对着顾星星，J先生的脸上才露出一个普通父亲会有的慈爱。

顾星星没有对此有所回应，而是默了片刻，然后问道，“你爱过我妈妈吗爸爸，你爱过她吗？”

五年了，顾星星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如果他爱过妈妈，为什么会害妈妈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死去，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她。

可如果他不爱，那么从小那样疼爱自己，对妈妈也是细细怜爱的男人究竟是谁？

对此，她真的很困扰，

“当然！”J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只爱你妈妈一个女人。star，我已经离婚了，因为不想你妈妈孤单一个人。将来你可以把我跟你妈妈埋在一起了，我亏欠了她的，希望还有机会可以弥补。”

在顾星星砸烂了那台价值不菲的车跑来苏城之后，J先生就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

star说的没错，Maggie已经死了，以情妇的身份永远离开了自己。

其实他也并非对Maggie的状况一无所知，他不在的时候Maggie用抽烟喝酒和严厉对待孩子的方式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这些他都有所了解。

只是他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地方，他的两个身份都迫使他不能轻易打破现有的平衡，有些事他可以一往无前，但有些事一旦捅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她们母女。

他最害怕的就是会伤害到她们母女，但很可惜最后他还是没能保全Maggie，就连最爱的女儿也不肯原谅自己。

其实在面对她们母女两个的时候，他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