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咸鱼第五十七式(修)(1 / 2)

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送走了登门拜访的太子爷。池萦之关上门,额头砰的靠在了大门板上。

徐长史跟在身后,越想越怕,脸色铁青,“东宫连续两日突然登门,该不会是疑心我们陇西王府有谋反意图??登门搜寻罪状的吧!!”

池萦之摆摆手,“你想多了,不至于。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学了阿重姐姐的斩男秘籍,那位食髓知味,念念不忘,赶着要和她春风一度……

对着下属她实在说不出口,把后面半截吞回去了。

“楼世子那边得了准信,在准备回程了。”她打起精神吩咐,“之前他给了半年的房租,现在才住了三个月,明天你把多余的房租退给他吧。”

徐长史应下了,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楼世子准备回程了,我们这边呢。”

“我们这边,以不变应万变,继续修老宅子呗。”池萦之说着就要回去。

徐长史把她拦住了,袖中拿出纸笔,郑重地写道,

“世子爷,京城局势凶险,上次商议的以‘病重侍疾’的名义提前离京之事,可以再考虑一下。”

池萦之惊讶地接过纸笔写,“上次就说过,此事容易引起疑心。父亲身体康健,若是京城派人回平凉城查证,被证实说谎,反而更糟糕。”

徐长史继续写道,“历来重病侍疾的,除了父亲,还有母亲。”

池萦之:!!!

两人在影壁背后你一句我一句飞快地写着。

“消息如何能送到母亲那里?她在南唐地界。”

“我们在京城没有势力,如果沈小侯爷那边能帮上忙的话?”

“别叫他。他帮我修修老宅子还行,送信去南唐的事太麻烦,一不留意就是叛国罪名,别害他。”

池萦之思忖了一会儿,“这事太重大,我再想想吧。”

……

太子爷当面问起了告假的事,池萦之不管心里怎么想,歇了三天,第四天早上还是按规矩入宫点卯。

她是跟楼思危一起去的。

前几天沈梅廷过来的那个晚上,临走前把楼思危拉到旁边,郑重托他帮忙。

“虽说东宫吩咐免了你的差使,只需要静待你父亲捐纳国库的银子入京就好。但是……”

他欲言又止,“还请楼世子帮个忙,陪池表弟去几天守心斋。他去哪儿你跟去哪儿,你俩同进同出就行了。”

“小事一桩。”楼思危一口应下了。

不过他挺纳闷的,“守心斋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咱们待惯了的,为什么突然又要我陪。池小叔去恭房的规矩最大了,向来要单独一个人,我不好陪吧。”

“除了去恭房不用陪,守心斋其他地方,和池表弟同进同出。”沈梅廷叹着气说,“也不用你做什么,做根木桩子杵在太子爷眼皮子底下就成了。能防一处是一处吧。”

楼思危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恍然悟了。

吱呀——

司云靖下午得了空暇,从前殿回了正阳宫,步入修缮一新的守心斋。

嘴角边噙着的细微笑意,在看见守心斋里俩人的第一眼,就凝固了——

“楼世子为何来了。”

他的嗓音危险地沉下了。“不是与你说过,免了你的差使,等待朝廷的回程文书即可。”

楼思危想起沈梅廷把池小叔托付给自己,鼓足勇气说,“臣、臣感念殿下仁德,自、自请伴随东宫!”

司云靖:“……”

他深吸口气,对院子里跟来的几个内侍招了招手,“布菜。给楼世子多一双筷子。”

池萦之鼻尖翕动了几下,视线往四下里转了半圈,落在了几个内侍小心提着进来的宫里规制的八角红漆大食盒上。

这次她警惕多了,入座前先问了句,“是羽先生做的吧?不是昨天那厨子吧。”

回答的是一句简短的:“吃吃看。”

大盒子掀开,诱人的香气飘了出来。池萦之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还是昨天那厨子。”

郁闷地把筷子放下了。

司云靖:“……”

楼思危凑过去闻了闻,“不错啊。挺香的。”他壮着胆子说,“臣愿以身试菜。”

司云靖冷冷地道:“大胆的吃。肯定毒不死你。”

四只眼睛齐齐盯着楼思危的筷子,见他试探着夹了一小块鸡,放进嘴里嚼了嚼,随即眼神发亮,又夹了一筷子大块的,赞不绝口,

“好吃,好吃!跟羽先生做的滋味不一样,但同样的好吃。”

“真的好吃?不咸?”池萦之怀疑地问。

“不咸,挺鲜香的。”

得了保证,池萦之才夹了一筷子鸡肉,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咀嚼了几下,她的眼睛也亮了。

“哎呀,这位厨子大有进步,可以赏赐了。”

司云靖矜持地笑了笑,夹了一筷子辣子鸡放进嘴里,“还行。”

宾主尽欢的一餐用罢,东宫之主放下筷子,说起下面几天的提议:“天气暖了,过几日出城踏青。”

楼思危和池萦之齐齐肩膀一抖。

楼思危笑得比哭还难看,“殿下,淮南郡筹出三十万两银子已经勉强,再也筹不出第二个三十万两了。”

司云靖安抚地表态:

“淮南王已经上了表章,你们淮南郡捐赠国库的三十万两白银在路上了。放心,不会再讹你们一回。”

楼思危感激地谢恩。

池萦之心里默默腹诽着,讹人一大笔银子,还当面正大光明地说出来,还得人家谢恩,果然这一国储君的位子也不是人人坐得住的……得脸皮厚才行……

袖子被人扯了一下。

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楼思危拼命跟她打眼色,对面的太子爷已经吃好了,悠闲地在银盆里洗手。

“想着什么呢。”他悠然问,“问了你两三遍了,一个字都不回。在心里骂我呢?”

池萦之当然不敢说‘没错,就在心里骂你呢’,掩饰地清了清喉咙,“吃饱了,发呆呢。”

司云靖嘴角带着笑意,说,“我不信。”

他坐去东边靠窗的软榻处,伸手召她走近过来说话。

等人真的起身走近了,他略抬了一下手,眼角突然瞥见了饭桌边瞪大眼睛盯着他们的楼思危,抬起来的手换了个方向,指向大门处,

“楼世子,多谢你陪伴好意。今日无事,不必辛苦你,提前出宫吧。”

楼思危本能地站起身来,行了个告退礼,抬脚就要走。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沈梅廷郑重地嘱咐他,‘池表弟去哪儿你跟去哪儿,做根木桩子杵在太子爷眼皮子底下’。

抬起来的脚在空中一顿,硬生生又转回来了。

“臣——”

他硬着头皮说,“臣自愿陪伴殿下!臣不觉得辛苦!臣要在守心斋里待到申时下值,和池世子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