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迟应震惊。
沈妄嗤笑,校服领口理好,又在学生身上踩了几脚:“哦,刚刚这个人想谋害我,被我及时发现制住了。”
“……”
看起来像是骑车骑一半被他谋害的。
“你……你有病吗?谁特么想谋害你!”脚下的学生又挣扎了一下,满是愤恨,“我他妈今天第一次骑车上学,只敢在人行道上走,没控制好方向差点撞到你是我的错,但我都刹车了,你一把给我薅下来摁住是什么意思?”
迟应差不多明白了,某些人警惕心太重,把擦肩而过当成了另有图谋。
他无奈叹气:“陛下,没人想害你,别防备心那么重。”
沈妄却不甘:“笑话,朕特意注意到,他分明是想从口袋里拿东西出来,若是没有那心思,他为何在衣服里藏匿东西?”
脚下的学生彻底忍不住了:“你个,我在掏手机。”
“……”
“你快把人放了。”迟应冷冷说。
虽然他无所谓周围人怎么看他,但这实在有些离谱过头,沈妄再这么乱七八糟说下去,不是第二天上新闻就是精神病院来抓人。
迟应还是头一次这么严肃跟他说话,沈妄噎了噎,终于把脚从学生背上挪开,那学生立刻爬起来,瞪着眼对他说:“我叫杜航,你劝你以后少在学校碰见我,不然我让我哥打死你。”
沈妄:“……”
迟应:“……”
怎么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杜航说着就气鼓鼓拖着自行车走了。
“……”迟应打了个哈欠,“那正好,那你跟着他走吧,学学怎么走斑马线过红绿灯,我去把那堆奏折处理一下,哦对了,今天有个什么黄尚书进谏?那是什么人物?”
沈妄站在路边等红灯,颇不习惯地扶了扶眼镜:“户部尚书黄雨堂,老官了,挺腐朽一个人,不过蛮衷心,我就没打算把他刷下去。”
迟应故作不经意的说:“嗯,他说北原旱灾,好像想让我出资支援。”
这话说完,迟应看到沈妄的脚步顿了顿。
“那是叛军驻扎的地方,现在很多地方旱灾,已经顾不全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迟应蹙眉:“沈妄,平民无辜。”
沈妄突然轻声笑了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是,众生皆苦,但朕不想救。”
恍然间,迟应几乎看到了沈妄呼之欲出的狠厉。
几日相处,怼惯了沈妄,他险些忘了,纵然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太子,没点本事,也是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何况……他似乎从来没见过沈妄所谓的兄弟们。
话音落下,两人默然片刻,沈妄吸了口气,声音放柔了些:“不过无所谓,现在你是皇帝,怎么做都是你来定,我干涉不了。”
反正他反驳也没用,大不了回去后处理就是。
迟应却淡淡回复:“不会,皇帝叫沈妄,不是迟应,我不会干涉你自己的决定,我没这资格。”
反倒是沈妄略有些惊愕,良久,他笑了笑:“有太多人觊觎这皇位了,从天而降到你身上,你没作为?”
“有什么好作为的,我又不是悲悯天下的人,这年头,过好自己的生活尚且不容易,还有精力顾及其他人?将来不说,目前我暂时没这个闲心。”
沈妄戴着黑色鸭舌帽,口罩遮住了半张脸,除了鼻梁上压了个文绉绉的金丝眼镜,其余严实得就差个小偷同款头套,活像下一刻就要把人挟持走。
于是没多久,被他一直跟着的杜航炸了。
杜航回过头骂骂咧咧:“你有真病啊一直跟着我?”
沈妄漫不经心说了个实话:“我不认路。”
“……”
杜航一副活吞毛毛虫的表情,嘀咕着“见鬼”,不过学校已经近在眼前,杜航知道自己打架打不过这人,惹不起干脆想躲,便加快脚步,没多久,终于挤到了人群中。
沈妄站在人群外,神色有一瞬间的嫌弃,而后低声说:“你远程帮我看下在几班,人太多了不想挤。”“九班,在三楼,还有,今天奏折太多了,联系先掐了,你有事再喊我,没事别吵。”
沈妄再次被丢皮球似的丢走,一时气笑了,铜镜在手里转了两圈,小声喃喃:“上一个对我这么说话的人,尸体都被蚂蚁啃烂了,亏得你不在我旁边,否则非得把你大卸八块。”
谁料迟应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陛下,下次说坏话前注意点,你联系还没断。”
“……”
沈妄尴尬在原地,忙把联系彻底断掉,而后跟着人群走向找到楼梯,上三楼后艰难地寻找班牌。
也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呦,这不是我们的期末考试年级第三迟大学霸么,分到哪个班了?”
沈妄顺着声音来源淡淡瞥了过去,那是个个头很高的男生,一头黄色卷发,校服敞开挂在身上,嘴里还叼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冒着烟,散发着呛人的气味。
而不久前见的杜航就站在他旁边,虽谈不上嚣张,但气势和刚刚也已经彻底不一样了。
沈妄挑眉,这就是他口中的哥?
男生的嗓门叫的挺大,大概本身认识迟应的人也不少,他这么一嚷嚷,周遭人全都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