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感觉到有阵阵微弱的风往他脸上吹,一睁眼就看见沈妄像个憨憨一样用手掌给他扇风,迟应有些哭笑不得。
傻傻的。
讲座结束的时候,外面的毛毛雨居然变成了中雨,淅淅沥沥,风里也掺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军训没人带伞,女生捂着头往宿舍奔,大喊“啊啊啊我昨天刚洗的头”,男生也脱下外套盖在头上,然后就被凉风冻的一哆嗦。
迟应伸手接了把雨,感觉也不算太大,准备就这么直接走回去拉倒,刚迈出步,一件外套就劈头盖脸扔在了他头上。
“……”
头一回被这样偷袭,迟应险些骂出声,然而下一刻外套就被人掀了起来,紧接着又钻进来一个脑袋。
“走。”沈妄对他笑笑,且非常自觉地用手揽住他的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妄就已经开始毫无顾忌地触碰他以往抵触的每一个点了。
熟悉的檀木香被裹在衣服里,还有一些淡淡的汗味,却并不难闻。外面的冷风时不时灌进来,他感觉到沈妄打了个哆嗦。
“你不冷?”迟应问。
“不冷,快走快走,等会雨下大了。”
刚说完,沈妄就背过去打了个喷嚏。
“……”
迟应愣了愣,就在沈妄以为他要开始怼人的时候,迟应伸手抱住了沈妄的腰。
“走。”
这回沈妄也愣住了,揽住迟应肩膀的手更紧了些。
“你俩干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了教官的怒吼,还越来越近,“就你们能撑同一件衣服是吧?军训的时候在这卿卿我我谈恋爱?你们……”
掀起衣服,是俩男生。
教官:“……”
迟应回头一脸漠然地看着教官。
“呃,不好意思。”教官咳了咳,威猛的声音立刻小成了蚊子哼,“回去吧回去吧,淋雨了记得洗把澡。”
然后教官尴尬到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一堆听到动静的学生好奇地看着两人,也都被迟应冷漠的神情吓跑了。
沈妄挑挑眉,重新把外套罩在两人头上,迟应顿了顿,沉吟说:“是哦,淋雨了,还得去大澡堂洗澡。”
真糟糕。
幸好,南方的便利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是大澡堂,但是有小隔间,还不至于一堆人像是蒸饺子一样挤在一起,相互欣赏彼此的身材。
然而澡堂并不大,今晚的中雨淋湿了所有人,也就让今晚来澡堂的学生格外多,淋浴供不应求。
迟应走到里面,迎面而来一股热浪,沈妄跟在他身后,拎着洗浴用品和毛巾。
很快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压根没位置洗。迟应一直穿着衣服,沈妄也没脱,两人在洗澡里晃荡了许久,在一堆赤着身的男人堆里格外扎眼。要不是迟应时刻冷着一张脸,怕是得当场遭到一堆嘲笑。
“哎,校草!”
翟仁单突然从一个隔间里钻了出来:“我这洗好了,来我这来我这,正好有一个位置。”
然而也就是一个位置。
见两人犹豫,翟仁单又说:“哎呀有位置就不错了,今晚好多人都是两个一起洗的,你看外面还有多少人嗷嗷待洗啊!”
这词用的真渗人。
“害羞啥啊?校草,你总不能连你同桌都嫌弃吧?”翟仁单说话仿佛随心情决定过不过脑子,“都知道你俩同居啦,难道还没一起洗过澡?”
“滚蛋。”迟应像是恨不得把人当场薅死。
翟仁单立刻后退几步:“哎呀你俩随意,我走了我走了,真是的。”
已经有人开始催:“那边墨迹啥啊,占着隔间不洗澡?不洗就让……哦是校草啊!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走。”
“……”
迟应没法子,还是走进了隔间,一转头,发现沈妄没有跟进来的意思。
确实,接受了搂肩搂腰,接受了同床共枕,但是用一个浴霸一起洗澡,听起来还是怪恐怖的。
但是让堂堂皇帝就这么等在外面似乎也不太好。
“算了你先洗。”迟应又走了出来。
旁边还在排队的暴躁老哥终于忍不住了:“你俩能不能别谦让了,一起洗能死吗?”
一回头,发现暴躁老哥是校霸杜巷。
沈妄忍不住笑了:“校霸也没位置啊,真惨。”
杜巷咬咬牙,彻底被惹起了怒火,愤怒之下杜巷的力气得到了质的提高。
他走过去一把将沈妄推到了隔间里,沈妄在这里待熟悉后很少对身边人设防备,居然被推了个踉跄,好巧不巧还砸到了刚刚走出来的迟应。
两人一起被愤怒的校霸推到隔间里,校霸怕挨打,反手关上了隔间的门,直接溜了。
这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事,杜巷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