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睡觉时间临近中午,迟应是在晚上悠悠醒来的,估计是中药的缘故,醒的时候眉心还在隐隐作痛。迟应缓缓睁眼,意识朦胧间本能想去摸床头的手机。
结果他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下一刻,手腕被人用力抓住,迟应立刻清醒,瞬间形成反制之势,然而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也有可能是身体没完全恢复,一时间他居然没反抗成功。
他都已经准备好放手一搏了,结果定睛一看,面前这张脸格外熟悉。
沈妄。
“……”
迟应立刻舒了口气,毫不犹豫放掉手上的劲,然而下一刻他又有些迷惑。
沈妄为什么躺在他旁边,这又是哪?
他不是在赶路吗?
记忆缓缓复苏,白天的经历逐渐浮现,他因为饿,走入了个地方,然后中了……
迟应手一僵,中药后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但是记不完全,可他记得他好像把沈妄推到了门上,还抓住了他的衣领,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比迷药还离谱。
“你就不能多睡会吗?为什么这个时候醒,我刚准备睡觉。”
沈妄打了个哈欠,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迟应盯着他看了半晌,慢吞吞问:“这不是皇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师带我来的,他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推演出了你的位置。”
一说到这,迟应就有点生气,他一伸手敲了当今圣上的脑袋:“让你那么急,搞得没落在同一个地方,我差点在外面饿死。”
“哎呀,阿应,我错了我错了。”沈妄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不用走路了,坐马车!”
“马车?”迟应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哦,是,你是皇帝,差点搞忘了。”
“你应该睡饱了,所以是现在走还是明天?”
“明天吧,你不是还得睡觉。”迟应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个大事,“对了,还有,我那个药效是怎么解的?”
“……”
沈妄这么一顿,迟应就黑了脸:“你不会对我干了什么……”
“我没有阿应,我没!”沈妄往后挪了挪,一副怕挨打的架势,慌忙解释,“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你看你和我都没成年,而且我也没经过你的同意是不是!这种事我肯定要提前问你意见啊!”
“我就说说玩,你慌什么?”迟应终于绷不住黑脸,轻笑了一声,“自古帝王宠幸后宫,理应对这种事十分习惯,陛下这么害羞成这样?哦也是,才十七岁呢,应该是童子身。”
“不是应该,是肯定,我对阿应忠心耿耿,断不会做那种事。”沈妄就差对天发誓,诚挚说,“我是特意让玄鹤去找了解药,压制了药效的发作,就这样,没别的。”
“嗯,辛苦,陛下最好了,睡觉吧。”
迟应帮沈妄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沈妄问:“你不是刚醒吗?又要睡?”
“我已经很久没睡懒觉了,无论是上学,还是帮你上朝和批奏折。”迟应面不改色抱住了沈妄的手臂,放在怀里,“难得可以随便睡,当然得好好享受。”
沈妄感受到手臂的温暖,整个人有些发僵——这是迟应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他一直觉得,迟应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学习好,打架好,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不会的事,他才应该是别人的依靠。
而如今,迟应主动对他卸下了防备,好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卸下所有锋芒,如同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给予绝对的信任。
沈妄心头一软,轻轻叹了口气,鼓起勇气转过头,在迟应眉心印下一吻。迟应没有抗拒,似乎搂住他的手似乎更紧了些。
夜深了,烛光微弱,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两个不同世界不同性格,更不同地位的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温柔。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人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也不知是不是一起睡后就失去了时间观念,以往固定的自然醒居然失效了,还是玄鹤尽职尽责敲了门,才让两个人从睡梦中醒来。
“陛下,黎明已过,该启程了。”
“知道了,备马车吧。”
玄鹤明显不怎么识趣:“遵命,一辆还是两辆?”
迟应就看着沈妄回头瞥了眼他,充满了试探和期待,迟应忍不住一笑:“一辆吧。”
陛下得到了允许,立刻开心地说:“一辆!”
“遵命。”
玄鹤离开了。
两人前前后后洗漱完,窗外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沈妄开始穿衣服,迟应闲着无事,到处折腾房间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迟应指着一个半透明的膏体问。
沈妄一眼看过去,瞬间噎住:“……”
“嗯?”
沈妄背过身:“没……没什么,青楼的东西别随便乱拿,万一又有那个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