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迟应像是在出神,尹笑寒抿着嘴唇,试探着问:“你还看到了什么?”
“没有了,就这么点。”迟应面无表情,“神君,我说的场景,发生过吗?”
自然是发生过啊,这他妈都载入史册了,整个神界的人都见过。
然而想起辰华的嘱咐,尹笑寒并没有说实话,她摆了摆手:“没有吧,我是没见过,梦而已,不要当真。”
“不过我现在,突然对前尘过往有些好奇了。”
迟应幽幽开口:“以前我觉得,我是我,前世的事与我无关,无论是轰轰烈烈还是卑微如泥,那都不是真正属于我的经历,我也和辰华说,无论如何,起码我现在只想好好考个大学,不想管其他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们逼着他参与进来,或者说,从他认识沈妄开始,“置身事外”一词早就不存在了。
迟应顿了半晌,最终没接着往下说,尹笑寒一动不动看着他,缓缓道:“因为你不是凡人,更不是普通神君,你是太子,这就注定了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平静渡过。”
迟应苦涩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思:“我以前还嘲讽过沈妄,说他过往活的太累,总是为了目的奔波,不懂得过且过的怡然自得,现在看来,是我太幼稚,身处那种境地时,又有谁能活得自在。”
尹笑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想你平平安安渡过这一生,如今我们也是不得已,狼崽身上有封印的事你也知道,本来这个封印会在你俩十八岁时解除,但当晚封印只是松动了一下,我们就以为不会再解,后来是白毛狐狸……就是沈寂强行解开的。”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解开封印?”
“不知道啊,可能因为解开封印后就可以剥出苍炎剑,而苍炎剑……”
尹笑寒一愣,猛的收口。
该死,她被迟应套话了!
“这新冒出来的名词又是个什么东西?”迟应蹙眉,“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他还记得解开封印那天,他听到沈寂说的话,有关于什么报仇,难道就和所谓苍炎剑有关?
迟应看向尹笑寒,眼里带着求知的意味,尹笑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避过视线:“你自己猜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但是你已经说漏了,我可以找辰华告状。”
“……拜托啊,他小时候尿布还是我换的,你真觉得他能管我?”
没想到这俩人是这么一层关系,迟应无奈退后:“其实我也不是非问不可,算了,不想说就不说,辰华上次讲有些事不得不告诉我,结果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你们神界的人是不是特别喜欢弧人放鸽子?”
“……”
“不过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沈寂答应我,会把以前的事讲给我听,我会慢慢知道,不急于一时。”
尹笑寒哼哼两声:“不要唬我,别说沈寂现在被辰华困着,就算他能联系上你,又怎么会告诉你?”
“他是疯子你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说不定呢。”迟应轻笑,“比如他已经告诉我,我是因为沈妄才死的。”
“这……”尹笑寒猛的起身,“这疯子还真的什么都往外说!”
迟应却一副了然神色——见这反应,想必这话确实是真的,尹笑寒也绝对知道以前的事。
只是沈寂和他说的是,他前世的死和沈妄脱不开关系,而他故意更进一步说成了因沈妄而死,没想到尹笑寒并没有否认。
装有“玻璃弹珠”的小木盒就放在桌子的抽屉里,他不由得想起了沈寂的话:若是有一天,他想知道前世的事,就把它吃了。他之前担心沈寂会动手脚,毕竟疯子说的话有多少人当真呢?可是现在,他愈发觉得沈寂说的所有的事都是真的。
迟应从床头柜上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尹笑寒:“要不你和我说说,沈歇以前的事吧,只说你想说的,你看你吃了我那么多辣条呢。”
“……”
没想到刚刚的嘴馋居然变成了把柄!
尹笑寒想了想,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辰华只嘱咐她不要把不该说的事说出来,可是如果只是讲故事一样讲些沈歇到时候的经历,那应该……没什么。
“沈歇啊。”尹笑寒开始回忆,不由自主露出些真挚的笑意,“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崽子,他才及我腰高呢,辰华当时牵着他的手,跟我说,这是他新收的徒弟。”
“这个小崽子是神界太子?”
尹笑寒瞪大了眼,对着面前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左看右看:“不是吧,这么一丁点大就立储了啊?神主怎么想的,不怕他被妖族的人吞了啊。”
辰华当时并不是新神主,只是一个满世界乱窜的活泼神君,闻言解释说:“你别小看这个小崽子,你探探他灵脉就知道了。”
尹笑寒半信半疑伸出手,凝了一道光围住小孩,顿了顿,她立刻愣住:“咦,他的神骨……”
“是吧,平常神君都是神骨为基,灵脉修炼,但他的神骨特别精纯,一出生就比其他神君强上许多,甚至不靠灵脉就可以快速修炼,你看他现在还小,但已经能把其他神君打的满地找牙了。”
“嘶。”尹笑寒摸摸下巴,“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