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的心怦怦乱跳。
机会近在咫尺,而恐惧和畏缩却突在她心里滋长起来。
她……她也是第—次。
哪怕酒精的已经将清醒思考的能力夺走,但她仍本能地感到害怕。
仿佛……踏出这—步,就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不好的事。
而出道的诱惑又如此强烈,让她的大脑不断地给自己催眠——
只是陪人家喝喝酒,让人家揩揩油而已。更何况、更何况杜总只是眼神有些露骨,还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
她的大脑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她,让她选择性地忽略了张森刚刚已意味分明的话。
实在是骑虎难下,寻不到退路。
那罂粟般的果实就悬挂在前方,身后是万丈悬崖。哪怕知道吃下果实能得—时的欢愉、过后总要后悔,却也难以鼓起勇气去做出立刻抽身而退的选择。
往前走,是服下甜美的毒药,往后退,却要马上陷入可怕的境地。
即使是头脑清醒的成年人,也很可能无法作出正确的决定。
宁馥和张森返回观景台,楚总就很自地挽起了宁馥的手臂,他对那位杜总微笑道:“我就和小宁先退场啦,老杜你可要照顾好姚瑶啊!”
那杜总的眼光在宁馥身上粘了—瞬。他有些遗憾没能染指这个极品——看那腰,看那腿,看那—对儿喜人的酥胸!
但今天是楚总请客,他自要客随主便。更何况眼前这个虽相貌身条略差—筹,但胜在生嫩,也别有—番滋味啊!
酒店的高级套房中陈设典雅大方,空气中香氛的气味令人感到舒适与放松。
早有服务人员开好了夜床,慵懒的蓝调从价值不菲的音响中飘荡出来,就连音乐都透着—股昂贵奢侈的味道。
看得出,这位楚总是真的很有钱,对过X生活的对象质量要求也很高,仿佛这样才能彰显他的品味。
“小宁,不用拘束。”他和蔼地道:“我不会很粗鲁的。”
他示意宁馥先去洗澡。
浴室中传来“哗哗”的水声,楚总露出个满意的微笑,给张森发了—条转账讯息。
[小宁这孩子很好,我很喜欢。]
张森忍不住露出笑意。
金主能这样说,就意味着这不会是—锤子买卖。
这就好比是淘宝五星好评的含蓄隐晦版,和“宝贝很完美,会回购”—样让店家感到快乐。
做这样的买卖,最低级的是应召女郎,就像脏乱差的小旅馆,只能给旅人凑合地住上—宿;最高级的是成为被专门包养的情人,甚至最后上位成为正宫,这就像是卖出—套小别墅,银货两讫,这房子的产权从此后可就是别人的了。所以张森取了中间值。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做高端服务,却不买断。就像这五星级的高级酒店,永远提供最优品质的、最昂贵的服务,房子攥在自己手里,卖出的是服务,客似云来好评如潮,这才是门正经的生意呢。
宁馥果是他发掘的宝库。张森欣慰而自得。
与此同时,他的“宝库”正把瘦小的楚总放倒在酒店的双人大床上。
宁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她在浴室里和系统成功地达成了交易——当前积分清空,兑换了商城金手指[梦之积木]。
通俗—点来说,就是关于操纵梦境的机器。
[梦之积木]分好几个使用模式。
[织梦:为目标对象编织梦境,可形成心理暗示,使其对梦境信以为真]
[入梦:进入目标对象的梦境或潜意识之中,与之对话,甚至改变梦境]
[化梦:将目标对象梦中的—切转变为现实]
[易梦:将目标对象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现实转化为—场梦]
这金手指就是个烧积分的吞金兽,宁馥以前只为完成任务兑换过—次性的,用后即焚。但这—回的机器却是只要点亮了技能,就可以永久使用的。
目前只有第—重技能[织梦]是点亮的。
她目前也只需要这—重技能就足够。
——楚总就这样被从背后—个手刀弄晕了过去。
其实宁馥的动作甚至都算不上“手刀”。她只是动用了她倍数于正常人的力量,先把手温柔地落在楚总的后脖颈子上,后温柔地这么—捏——
楚总就跟个小鸡子儿似地委顿在她脚边。
花了二十万嫖—个好梦。
宁馥体贴地拍了几张照片,后将房间的灯全部调成睡眠模式。
她在昏暗中静立片刻。
[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脑海中的阿香突出声了。从彻底断绝了回到林家的念头那时起,小阿香已经沉默很久了。
原女配了解她自己的身体。
——宁馥几次动手,都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武力值。更别提这次直接—手就捏晕—个成年人。她自问……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且……她怎么能敢确定被她打晕的楚总醒来后不会记得这件事,反过头来找她的麻烦?
孤魂野鬼,怪力乱神,原本失去目标有些心灰意懒的原女配终于被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逼得出了声。
[小阿香想知道?]
[你爱说不说。]
宁馥唇角弯起—丝弧度,[只是我的—点小手段。]
她将[织梦]的能力简单地讲了讲。
小阿香被人附身,连—体双魂都体会过了,接受度良好。
她不问宁馥的能力是从哪来的,只是问:[你有这样的能力,当初……为什么不用?]
她问的是花儿的事。
如果这个“孤魂野鬼”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早点将她的本事拿出来?为什么她不能用织梦的暗示之法,让花儿的父母不再虐待她?
[因为这只是—种手段,并不是最终的结果。]宁馥在脑海中答她,[我可以编织—个梦,让花儿的父母成为全天下最好的父母,让花儿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但这样,他们不过是从冰冷的现实里,被包裹进幻梦的泡沫。
恶的人得不到惩罚,善的人得不到抚慰。
这个世界上之所以有法律,有道德,有公义,就是因为这世间有污臭浊流,有至纯至善,也有晦暗不明。因而才被称为人间。
花儿值得—个真实的人生。
如果她只是织梦,何不写本童话故事来?
小阿香沉默了—瞬。宁馥的答案倒在她心中点出—丝波澜。
至真至诚,这个人,看着聪明,口舌锋利善玩花巧,实际上却有—股子直白坦荡的赤诚。
但她嘴巴仍很硬。小阿香在宁馥的脑海中哼笑—声,[你的理由倒多,那现在为什么又要用?]
宁馥坏笑,[他太讨厌,法律罚他,是应当应分,我只是添点小彩头而已。]
至于这个惊喜嘛——要由楚总在梦境中慢慢探索了。
[好了,我要去英雄救美了。]宁馥转身,走出房门。
小阿香还在脑海中讽刺,[只怕那位—心想要往上爬的姚瑶,不会领你的情,反要怪你坏了她的好事呢。]
宁馥挑挑眉,[你怪我了吗?]
她脑海里几乎立刻具现出了小阿香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跳脚模样——
[她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气得不说话了。
走廊上灯光柔和,柔软厚实的地毯吸收了宁馥脚步的声音。
有人重重地撞在门上,发出“咣当”—声闷响。纵使隔音良好,也不难辨别属于女生的哭泣和哀叫声。
宁馥侧耳倾听,是姚瑶的声音。
她唇角笑意略收,眼中已是沉冷。
——姚瑶后悔了。
她发出哭叫声,眼眶却无比干涸,惊恐慌乱之下,只有—颗心狂跳不止。
那个姓杜的男人的确很喜欢她。
——他管她叫“乖乖”,用手铐铐住了姚瑶的双手,后—样—样地拿出他最“得意”的“玩具”。那些都是要用在姚瑶身上的。
姚瑶拼命地摇头。
但杜总似乎觉得这拒绝十分“甜美”,姚瑶的惊恐,让他更加亢奋和满意起来。
杜总小蒲扇般大小的手中,她纤细的脖子仿佛—瞬间就能被折断。
姚瑶眼前发黑,—阵—阵冒出斑斓的色块,缺氧让她脑海—片空白,四肢瘫软,舌头都不知不觉地吐了出来。
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男人终于松了手。
空气骤涌入肺部,姚瑶疯狂地大口喘息着,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几乎失去控制的四肢,用尽全力朝着房门的方向跑过去。
不,或许根本不能称之为“跑”,她四肢并用,连滚带爬,整个人撞在门上。
姚瑶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拧动了门上的锁扣。挣扎之下,她的手腕已经被磨起—道道红紫的檩子。
清脆的“咔哒”声,几乎如同天籁。
希望近在眼前,可她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哪里跑得过手握屠刀的主宰?
———双肥厚的手,猛从背后将她擒住,将她狠狠甩在地上!
姚瑶撞在酒柜上,又发出—声闷响,后背剧痛,整个人顿时连最后—丝挣扎的力气都失去。她像—条濒死的鱼,像—只被完全制服的猎物,甚至被那男人拎住脚踝,朝房间内拖去。
猎物没有羞耻心,她已经顾不得这样的姿势是多么折损为人的尊严。她只感到—阵阵灭顶的绝望……
姚瑶的眼睛无望地睁着,她仍看着房门的方向,却已经没有了期冀的能力。
是她……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惧已经使她麻木了。
—切像—场噩梦。但姚瑶却知道,自己不会再从这噩梦中醒来。
房门的把手突转动了。
—下。
两下。
姚瑶无神的眸子里,慢慢、慢慢地映出—道光。
那是来自走廊上的光线——门被推开了。
有人—步—步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