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回了个【好】,
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当晚纪柠随手在百度上百度了一下沈苏御这个名字,不度不知道一度吓一跳。
我了个天!这家伙居然是S市的什么什么代表,巨牛逼那种。
纪柠打了个哆嗦,想着算了吧算了吧,这工作她不要得了。不过转头一想,这种如此根正苗红的人,开的店肯定也相当正点。
肯定不会发生之前下流场子那些事情!
赵文文在上次ktv报警事件后,就打包打包回了C市,说浪不下去了,想回家结婚。纪柠只能含泪送别,也没做过多挽留。
没了赵文文,她也在那种地方呆不下去。如今有沈老板手底下咖啡厅弹钢琴这么个好机遇,可遇而不可求!
纪柠吸完一杯奶茶,拔出吸管又准备开另一杯。外卖店家就是这么可爱,满30减15,得点至少两杯才能薅着羊毛。
公寓里攒了一大堆吸管还有一次性筷子,纪柠每次点外卖,都会多出来好多餐具。她有收集的癖好,想着等哪天真缺这些玩意儿了,囤着就不会找不到。
吸管插入杯子里,纪柠做着去还是不去的思想斗争,
嘴唇猛地吸了口奶茶。
“艹!”
一股浓厚的抹茶味,突然就在嘴中炸开。
纪柠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把那口抹茶,喷在了旁边的外卖盒里。
Woc?
我什么时候点的抹茶???
她翻出外卖订单,又对着手机下的单,再三确认,自己明明点的是日式冲绳和毒药,
怎么就送来了抹茶???
这个问题很容易想明白,大概就是店家太忙了,做错了。纪柠胳膊架在膝盖上,吹了口气,拿起电话就给店家投诉。
店家好半天才接的电话,连声道歉。纪柠缺奶茶,好声好气问他们能不能再重新做一杯给她送来。这个要求真的不过分,要是放在一个小时之前,店家肯定满口同意。
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店家连连道歉,很委婉地问纪柠,能不能退款啊?店里都打烊了……
纪柠一下子被噎住。
最终还是妥协,纪柠望着支付宝到账的那三十二块钱,叹了口气,把这杯让她能做噩梦的抹茶丢到了外卖盒里,然后站起身,披着衣服去楼道里,
扔掉扔掉!
她是真的,一点儿抹茶都不能碰。那些心理阴影,这辈子都无法忘却。
回到公寓,纪柠还是想喝奶茶,她又找出来外卖软件,两个都找了,
可这个点,几乎所有奶茶店都已经打烊。
没打烊那几家,基本上都是要三十好几起送,并且还有配送费,夜间配送费贵,比白天涨了好几块钱。
纪柠翻了翻那几家没打烊的,大概是仗着人多地少,一家都没有满减。并且每一杯都还二十好几,距离起送价就差那么一两块钱。
那还能点两杯?
两杯就四十多了!
真会赚钱。
纪柠把手机扔在了床上,抱着抱枕坐在地板上发呆了好一会儿,但越发呆越想喝奶茶,最终她还是无奈妥协,
找了家相对便宜点儿的,点了两杯。
单子下完,纪柠跪在床上,看到支付宝界面上付款成功的提示,又掉回微信,查了查银行卡上的余额。
“……”
行!明天就去问问徐大教授,哪天滚粗去开会!
第二天是周六,周六学校没什么事,纪柠也不需要去上课。
但一大早,纪柠却背着小红书包,屁颠屁颠跑去了生科院。
周末也会有研二研三以及博士生们留在实验室做实验,纪柠不敢直接去徐听眠那儿敲吧他到底哪天滚蛋,于是她先去找了周晓鹏,问问他清不清楚这个会议的行程。
“一带一路研讨会议?”周晓鹏摘了防护镜,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好像是有这么个会议。”
“但是,我老板没说他要去啊!”
周晓鹏的老板是老罗,于是纪柠便知道了罗教授这边挠不出来什么具体可靠的信息。她嘟着脸,跟周晓鹏约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悻悻离开。
之后她又去找了316的学长学姐们问,周末周末,大家都不会去办公室,基本上依赖就泡在了实验室里。
学长学姐们真的很忙,他们听了纪柠问的会议,也是摸着脑袋,
“是有这么个会议。”
“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出行的日期啊!”
韩锐还打趣她,
“你干脆去问徐教授就是啦?他不是你小导师?怎么,不好意思让老板发现你想趁着他出去开会期间各种浪的小算盘?”
纪柠呜呜呜离开了实验室。
到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亲自问徐听眠了。
徐听眠也不在办公室,315敞着门但是却没人。纪柠坐在沙发上等了一圈,没发现人。
于是忍不住拿起茶几上那几本订阅杂志,全都是科研方面的,纪柠一页页翻,自动屏蔽英文在里面找能看的汉字。
有几篇是徐听眠有关的报道,杂志上还贴了徐大教授的照片,黑西装白衬衣,后面的黑底衬托着这男人真的愈发玉树临风。
“还人模狗样的……”纪柠在心里吐槽着,往下翻下一页。
哗啦——
有什么东西从书里掉了出来。
纪柠弯腰捡起,见是一张红头文件的纸。一般印有学院红色标致的文件,都是对外公布的,没什么性质。纪柠将纸重新夹回那书里,
眼睛不经意间,瞟到了上面的字——
“一、带、一、路、会、议……woc???”
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东西吗?
有了这个,那还需要徐听眠本人?
纪柠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还拿出手机,把开会日期完完整整给拍了下来。
往外走时,她就提前找出了沈苏御的微信,为了防止跟这种大佬级别的人说话出半点儿差错,纪柠还事先拿着自己的微信小号,发了好几个版本的信息,发出去后看看哪儿不妥,再回来改改。
欢乐的小咸鱼便编辑短信,边往电梯口靠近,电梯口旁边是蛋白质组学的离心分析实验室,管辖人是徐教授。
刚走到拐角处,对面去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拉开。
纪柠正琢磨该怎么修改语句,头顶猛地传来一个冷冷清清的嗓音。
“纪柠?”
纪柠抬头,
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徐听眠那张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大教授穿着的衣服正是前两天纪柠给他去花接近一千干洗的五位数,纪柠看到那衣服,一下子就回忆起自己干瘪的腰包。
呜呜呜,为什么昨天她要犯傻把那一千零十九块钱给退回去!
纪柠硬着头皮,跟徐听眠打了个招呼,看到徐听眠身后跟着好些个穿实验服的学生,实验服上有S大生科院的标志,一看就是本科生。
……
果然学霸的世界,学废看不懂!
纪柠打完招呼,刚想要灰头灰脑地溜走,然而小jiojio还没伸出,
胳膊却突然被人给一把拽住。
纪柠瞅着徐听眠不悦的脸,满脑子的问号,
“???”
徐听眠顿了一下,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身后那么多学生的面,
丝毫不避讳,冷声开口,
“你来做什么?”
大哥?
我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但这些话纪柠还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为了摆脱徐听眠,也是想起来昨天晚上被某个大美女“师兄师兄”给恶心的劲儿,
纪柠讪讪一笑,笑的很没脾气,
“我来打个水!”
徐听眠:“……”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奇葩了,徐听眠都是一愣,纪柠趁机挣脱开他的手,脚底抹了油似的,
一溜烟消失在了楼梯口。
到了生科院楼下,纪柠在心中又痛骂一遍徐听眠,都怪他!害的自己没去坐电梯!跑步好累!腿儿都快跑成瘸子了!
小瘸子扶着墙喘了好半天,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把书包往屁股底下一塞,坐在楼梯口翻出手机来歇会儿。
信息琢磨的差不多,纪柠将最终版复制粘贴,来来回回好几遍,
嗖——
终于发送给了沈老板。
【沈老板,我是纪柠。我22号白天不需要做实验,有时间,请问可否与您见一面?】
等了一两分钟,那边很快便回了信,
【可以。】
纪柠松了口气,有种小时候跟班主任说话的忐忑,她靠着墙又玩了会儿微博,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半,起身再次背好书包,
准备去找周晓鹏。
信息发过去后,纪柠就没再管。而远在几十公里外网线的另一端,一个穿着居家服的男子,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膝盖上方的被褥中,趴着一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小脑袋。
沈苏御摸了摸怀中的小丫头,只听见一声迷迷糊糊的“唔……”,沈苏御低头,轻轻地捏了捏睡的没了神的小姑娘,
“吵醒你?没什么事,接着睡吧。”
小姑娘露出的脊背上,大片开了花的吻痕。
沈苏御退出和纪柠谈话的对话框,
转手往下翻,找到一个昨天才联系过的号。
头像是DNA双螺旋分子的图片。
沈苏御修长的手指飞快滑动,很快便编辑好一段文字,“嗖——”地声发了过去。
徐听眠处理好本科生们的问题,回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一看就是有人来过了,他知道是纪柠,但也没多想,转身坐到办公桌前,手指解开两颗衬衣的纽扣,扳开笔记本就准备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
手机里突然传出一阵嗡嗡的响声。
徐听眠开着电脑,一只手拿起来手机,解锁,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发信息人,
瞬间愣了一下。
信息不长,但徐教授却仔仔细细读了好几遍,那字里行间,虽然透露着装逼的气息,但却给他说的很明白。
徐听眠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
对面声音一听就是被政治场熏陶多年的老派。
“沈教授。”徐听眠一字一句道,“你说纪柠,22号约了你?”
“对,”沈苏御回答他,“在我的咖啡厅。”
“做什么?”
“不告诉你。”
“……”
沈教授不是那种问一问就能乖乖说话的人,徐听眠也不是好欺负的种。见沈苏御没有要跟他说明白纪柠究竟去找他干什么,徐听眠眸子一沉,
声音里瞬间爆发出危险气息,
他眯了眯眼,手指停在电脑键盘前,把弹跳出来的广告吭哧一声给关了个死。
“你不说,那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直接见不了你。”
“你——”
“好,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沈苏御换了副懒洋洋的贵公子调调,“她想来我这里应聘咖啡厅的钢琴师,我答应她先跟她见一面。没别的,就这事儿。”
“咖啡厅?”徐听眠皱眉。
“嗯。”
“……梦思威龙?”
“对。”
“……”
徐教授的手指忽然一紧,从椅子上直接站起了身,
半晌,他冷冰冰地对电话说道,
“不准她过去。”
“嗯?”
“就这样,我不会允许她过去的。”
“老徐你这是什么意思?”电话另一头传过来疑惑的嗓音,“人家纪小姐都跟我说好了,她本人都答应来了,我日程都给她安排好了,你说不同意她就不来了?你是人家什么人啊管的这么宽……”
“不行就是不行。”徐听眠手指按在了红色挂断键上,
“挂了!”
嘟嘟嘟——
沈老板在电话另一端差点儿把徐听眠给斯文地骂死。
这边徐听眠当然是听不到来自二十公里外的咒骂声,他阴着脸,挂了沈苏御的电话后,就直接翻开通讯录,
找出院长的号码。
“喂?”
“院长,是我。我是徐听眠。”
“哦哦,小徐啊,我知道你是小徐……怎么啦,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徐听眠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像是有些抱歉、却非要不可般,开口道,
“那个一带一路的研讨会议,”
“我想,我还是决定要去。”
“……”
“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要把我的研究生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