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支撑着下巴,司桷羽靠在椅子里,听视频里大洋彼岸的下属汇报工作。
墨色长发顺着他的手指垂下,如神祗一般俊美且极具威慑力的容颜,平静地注视着认真汇报的下属。
“叩叩。”
两道短促的敲门声,管家走进来,低垂着头道:“大少爷,谢先生有事出门了。”
司桷抬起修长的两根手指,示意那头的人先暂停。漠色的目光望过去,管家便继续道:“晚餐是否让人送过去?”
由于希望拿到章岱青的电影角色,谢不宁有意控制身形,最近的饮食都由厨房单独准备。
今天出门时,他说过会晚些回来,管家才有了这么一问。
视频里头,一干商界精英噤声不言,却好奇地交换眼神。
他们极少会在工作时听到老板的私人事务,简单几句话和叫“谢先生”的人,引起他们强烈的好奇心,仿佛听到极大的八卦。
司桷羽并未注意他们,放下手道:“放我车上。”
下属们惊奇地看着他站起来,独断地结束刚进行到一半的会议。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习惯于听从男人的命令。
目送大少爷的车离开,管家正打算回身,远远看见另一辆车驶至近前。
裴白扬降下车窗,头还朝转来时的路扭去,问:“唉?刚大哥怎么自己开车走了。”
车里擦肩而过,都没有看他一眼,委屈。
管家告知他司桷羽去给谢不宁送晚餐,听得裴白扬一顿笑,顿时来劲了,“怪不得没时间理我,大哥也太在意谢老师了。没想到,大哥还挺贴心嘛……”
“他们都不在,那我不是白来了。”裴白扬挠挠头,就是看谢不宁老半天没回消息,他才特意跑一趟。
“算了,等他忙完再说……”
……
既然道协那边有人去抓张白,谢不宁就没着急,留下来先把孟珘家里的麻烦解决掉。
谢不宁问:“你之前还说过,家里带回来一尊陶土人俑?”
好巧不巧,孟家父母旅游的地方,正好和五鬼供出的方位合上了。沐萱出意外,大概也是他搞的鬼。
孟珘一想起那东西,心里没由来感到厌恶,回答道:“我觉得摆在客厅不吉利,萱萱出事那晚让爸妈收起来了,可能扔掉了吧。”
那可不见得。
谢不宁打量一圈这屋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张白之前身死,虽然有藏魂坛帮他复生,然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要想恢复完好,少不了要想办法替自己增补。
也难怪他盯上孟珘一家,并非是有前仇,而是窃取他家人的健康和气运来为自己延寿。只是这人太狠毒,连腹中胎儿也不放过。
“怎么了,那东西有问题?”孟珘一顿紧张。还好,已经叫人丢了,那应该没事了吧?
谢不宁心里默念祖师爷名号,边走边说,“人俑在古代用来陪葬,形似人身,容易招来不好东西,最好不要在家里摆放。”
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形陶俑,万一招来邪门的东西作祟,自能自认倒霉。
谢不宁径直走进一间房,孟珘眉头一跳,欲言又止。这,这是他睡的房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谢道长,我看那个陶俑也不是很旧,肯定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吧,呵,呵……”孟珘手心冒汗。
反正这辈子在商场上镇定冷静,都不够今天一天用的……
“作法不需要特意用墓里的东西。”谢不宁安慰他,“况且他现在财运不行,哪儿舍得用古董……”
顶着孟珘忧心的目光,谢不宁转了几圈,停在推拉衣柜前。手里提着青铜剑,一把推开柜门。
只见一尊半臂高的陶土人俑立在衣柜当中,双手张开,脸上五官是几根歪扭的线条,看上去特别诡异,仿佛对着他们在笑。
不,不对啊,谁把这东西放到他房间来了?
猝不及防,孟珘背后冷汗刷地下来了。
谢不宁大喝:“果然躲在这里。”
孟珘站在他身后,没有一点点心理防备,匆匆瞥见衣柜里一团暗,有什么看不见又浑似透明的东西,猛然从黑暗中冲出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随即一股冰凉的风吹到身上,冷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电光火石之间,谢不宁手指握紧剑柄,一手推门,一手恶狠狠斩剑挥下:“玩你大爷的躲猫猫!”
明明前面是一团空气,却像砍在实处,剑刃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划破什么东西一般,那阵阴风气势汹汹,在他的剑下骤然溃散。
一线似远非近的尖细叫声消散在空气中,落在耳朵里仿若幻觉。柜门剧烈抖动几下,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不甘灵魂的垂死挣扎。
孟珘:“……”
他本来很害怕的,但是那鬼死的好像有点随意……
“孟总没吓着吧?这鬼动静有点大。”谢不宁贴心地关怀他。
孟珘木然地想,动静是挺大的,人俑都被砍成两半了……
谢不宁弯身捡起半块陶土。那人俑里面中空,塞着一些带血毛发之类的污秽之物,是用邪法给人俑装藏,引来邪祟住下。
他从里面翻找出一张纸条,却是写的生辰八字。
张白也不知道哪学来偏门的法术,分明打着夺人寿数的恶念,难怪龙虎山的张道长说他的样貌和年纪对不上,恐怕早已害过不少人。
谢不宁略看一眼,掏出手机飞快拍一张照,发到道士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