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雪摇摇头:“我能占察世业因轮,这种不在命理之中的横死,是占不到的。”
而作案那人连鬼神都可以骗过去,可见有多强。
几名保镖在周围查看一圈,终究没找到线索。依靠人力,恐怕很难找出事情的源头。
谢不宁心里狂念祖师爷名号,折路边野草卜卦。
《周易》上向来有用蓍草占卜的传统,不过现在蓍草不易得,过程也费时费力,后人就把方法简化了。
几根野草经过他手,成为居六之数。《爻辞》里说,“初六。习坎,入于坎窞,凶。”
野草茎从手里滑落下去,谢不宁拍干净手:“坎卦。”
风纪雪大惊:“坎卦在卦象中大凶,意味着重重险阻,有凶祸啊!”
他连看司桷羽好几眼,并不委婉地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带金主爸爸冒险……万一人家有事了,你岂不是要那啥!”
谢不宁:“哪啥?”
风纪雪:“就那啥啊,一个人的夜晚伤心难过自责什么的。你以为我说啥?”
他可看出来了,从边城拍戏时起,这位大富豪就对谢不宁不一般,铁定有那意思呗。
人要是出事,你谈恋爱的对象可呱唧一下没了。
谢不宁看一眼司桷羽,和他双眼对上,半晌后缓缓地挪开,脸颊有点热。
司桷羽脸色平静,好像听不出来似的,却握住他的手腕,用手帕擦干净方才择草时沾上的污渍。
动作仔细而温柔,连指缝也一一细心照料。他低着头,垂下的睫毛如鸦羽一般,半敛住眸光。
敏感的指缝被揉擦,动作缓慢,一股酥酥的悸动直冲心脏。谢不宁胸腔怦怦乱跳,仿佛整条手臂都没了力气,大脑有点眩晕缺氧。
羞耻感像羽毛一样挠着心口,谢不宁慌张地收回手,藏在身后握紧,但传遍手掌的酥痒仍不可抵挡地继续蔓延……
风纪雪和周朗没眼看地撇过头去,噫,这两人好基!
谢不宁假装淡定地转移话题:“也不一定是凶卦……”
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略低哑,仿佛刚才嗓子陷入某种暧昧之中。
“咳咳咳!”不经意对上司桷羽关心地眼神,谢不宁差点被口水呛到,大手一挥,“没事,我没事!”
他故意提高声音,中气十足的样子:“坎中满,在地成形,上下两阴爻看似堆起的土,中间为流淌的水,所以坎卦也有不平坦处沟渠的意思。我们不妨往周边找找有没有这样的地形。”
大凶和大吉,哪又是卦象说了算,一切看人如何运用。
风纪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大家便在周围寻找,周朗魂体方便,没多久还真被他找到一处山溪。
一行人沿着山溪往上走,一直走到山顶,沿途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难道卦象解读错了?”风纪雪简直难以置信,“你丫也有失手的时候,哈哈哈!”
他简直要笑出声,仿佛被打压多年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幸灾乐祸得不行。
谢不宁掐手指算,不对呀,明明是该往这边走……
司桷羽忽然出声道:“看对面的山。”
众人抬头望去。他们所处的山顶视野开阔,从这里望去,对面连绵蜿蜒的山势倒有点儿像堪舆风水学中说的“龙”。
那山岩石陡峭,起伏和走势像龙脉,但又不是腾飞的气象,反而龙首低垂,龙身匍匐,一股垂死的病气。
谢不宁心头一跳,眯起眼仔细看向对面的山巅:“那里有处塌陷,恰好断在龙脊之上。这样一来,山势龙气全无,病龙完全成了死龙。”
风纪雪说:“我来之前把这群驴友出事前后的新闻都看了一下,这处塌陷刚好跟他们出事的时间差不多。”
因为这里偏僻,塌陷没伤到人,所以没人注意。要不是他当时按地点搜索新闻,也许就错过了。
从这山顶到对面,周朗还好,他们一群大活人天黑之前都上不去。
谢不宁便让周朗前去看看,自己下山,希望能找到从上空拍下的监测照片。这个不是要紧的机密,司桷羽打个招呼就能弄过来。
周朗快去快回,没过一会儿回来了,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仿佛死里逃生一样。
“上面好重的阴气,活人根本不能踏足,你们一上去,怕是阳气低迷到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