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发现徒弟简直能气死人呢?谢卜山黑起脸:“不拆方便你们约会是吧。”
“那哪能啊,”谢不宁耿直道,“下回我们肯定换个地儿啊。”
“…………”
谢卜山捂胸口:“逆徒!!”
……
师父腿磕了走得慢。一路上,谢不宁和他讲了跟司桷羽的相识,到一路相伴走来的过程。
对于从小生活在山上和道观的谢不宁来说,生活平淡寻常,司桷羽的出现无疑是特殊的。
同门师兄弟对他大多崇拜,司桷羽却不然。他们相互欣赏,培养默契,在这之后才感觉到交互真心的美妙。
不是一时冲动,他们经历过时间和生死的考验,能为对方用身体挡住利刃。
就像纹丝契合的两个半圆,给彼此带来完整,而这份完整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谢卜山听完气消了一点,但酸溜溜的。
眼看司桷羽正默默跟在后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道:“什么别人代替不了,师父还养了你这么多年,他干了什么?”
养个徒弟二十多年,最后被当成白菜拱了,谁能接受!
谢卜山原本对一直照顾徒弟的男人印象不错,可当知道这人把徒弟人都拐跑,立场一下就换了。
谢不宁就慢慢细数:“送过蓝钻袖扣一对,三百万,一枚胸针,两百四十八万,衣服鞋袜配饰也是他安排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应该能在京市二环买套房。给我买巨幕广告也花了上千万——不过后来连本带利赚回来了,其他礼物没问价钱……”
谢卜山听得直捂胸口:“怪不得你有钱寄回来,你怎么花他的钱呢?你们这算什么?”
越听到后面,谢卜山越心惊宝贝徒弟是不是给人骗了。这么能花钱,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对徒弟?
谢不宁赶紧解释:“怎么会,寄回来的钱都是我认认真真打工赚的,没花他钱。”
师父略有点欣慰。
谢不宁继续说:“要是花他钱,咱们道观也不能是现在这规模。他给我的一张卡里有三个亿,我寻思祖师爷有点脾气就没敢花……”
刚下山那会儿,就小司想方设法炒股给他五万,祖师爷都特有立场地让他失财了,谢不宁哪敢拿三个亿试探。
“……”
三个亿,谢卜山差点没心脏抽搐。
他一噎,“那我还得夸你是吧?”
谢不宁正色道:“师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经过认真考虑才决定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担心我吃亏,但是除了你,他是这世上第二个不会让我受伤的人,我相信他。”
“……”
谢卜山一时无言,看样子,徒弟是铁了心的。
谢不宁:“我们之间也没有潜规则,等有机会会考虑向外界公开。这条路有很多非议,我不怕,他也不怕。”
不知何时,司桷羽已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
虽然无言,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传达着坚定。
谢卜山见他们两个如此这般,简直牙酸,忍了好一会儿才挥手赶人:“你们别跟过来,我要自己想想。”
谢不宁哪能让他一个人回去,给司桷羽使了个眼神,先扶师父回房间。
等只剩两个人了,谢卜山才叹口气,悠悠说道:“你头一次带他回来观里时,我还欣慰你终于有个交心的朋友。”
哪知道后来会变男朋友。
“那次你跪在祖师殿里,一遍遍向祖师爷掷杯,跪了快两个小时。”谢卜山说,“这不像你的性格,明知道结果,还不死心的去卜卦。”
谢不宁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那时候他对司桷羽也不是完全无情吧,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师父严肃说:“那你就应该还记得,他命格大贵,却不是个长久之象,恐怕活不过多久。”
谢不宁听了哈哈一笑:“那有什么,他变成了鬼我又能看见鬼,还是一样谈恋爱。况且我们早就这样生活过一段时间,连适应阶段都省了。”
谢卜山:“……”
严肃脸维持不下去了。
谢不宁越想越轻松:“要不然我就随他一起去,凭我的身手好歹能混个无常当当?连周朗那家伙都能靠脸上岗,我下去靠脸岂不是还能应聘阎王?最不济也是个城隍吧!”
谢卜山顿时垮起个老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呸,你这张嘴……”师父点点他,今天受的气可真够多了,“神鬼都听着,你还瞎说!”
谢不宁便知道师父终究是心疼自己的,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我等下就去跟祖师爷赔罪。”
“你可别再去气祖师爷,放过他老人家。”谢卜山凉凉地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丢给他,“拿去。”
谢不宁一看,正是那方印章。底下刻着他的名字,还沾着新鲜的印泥,看来是刚完工不久。
“谢谢师父。”
难得的,谢不宁忍不住拥抱住师父,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拍打胸脯:“等我应聘上城隍,保证师父您到地府就是最横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