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施澈心跳了好久。
施澈脸红了,他嘴上强装镇定说:“你瞎说什么啊……”
心理却想的是:这就要跨出第一步了吗!我马上就能睡到师哥……不对,是被师哥睡了吗!
“最后一镜准备。”徐绛坐在后面,喝了一口茶,“A!”
最后一镜是《共犯》的结尾了,大家情绪都比较兴奋,都想一遍过,不过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有人出问题。
有一镜是蔚然跟房东签合同的时候,仍旧要从门口进来,然后握住蔚然的手,说自己会把钱还给他。
本来还好好的,可能是那个房子太老太久没有人住了,客厅的灯突然就摇晃落了下来。
这不落不要紧,一落就砸伤了施澈的手臂,好在伤口不大,只是被灯泡的碎片刮伤了,没有流多少血。
不过陈至渝还是很心疼,可是进度又不可以落下,陈至渝很快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医生赶到这里来。
在包扎的时候,陈至渝一脸担心的盯着施澈的手。
伤是伤在小指根部那个凸起的骨头上,然后手腕上也带到了一点细碎的玻璃渣子,特别是手臂那一处的伤口有一公分那么长。
看着不深,但是也有血冒出来。
差点把陈至渝心疼坏了。
“真不疼。”施澈看着陈至渝笑了笑,“又没伤着骨头。”
“伤着骨头的还得了?”陈至渝没好气地说。
施澈乐呵呵傻兮兮的样子的看着就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这样说好听点叫敬业,说直接点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他倒也不是生施澈的气,也不是生这个小区的气,更不是生这个小区的灯的气……呸!
陈至渝自己在心里呸了一声。
难道他是生自己的气吗!
不过这个老小区是他自己选的,好像还真的是能生自己的气……
医生把施澈的手上消完毒了,施澈就想站起来。
“还有脚上。”医生让施澈把脚翘到另外一个椅子上去,“自己都没感觉到吧,还笑得这么开心。”
施澈揉了揉鼻子:“没有。”
陈至渝马上看了过去,果然露出来的一截脚踝上,被碎片划了一道,正在往外面冒血珠。
他雪白的脚踝上有这么一条伤口,就像在雪地里绽开的一朵最艳的彼岸花,特别显眼,让人觉得又有些怜惜,又带点涩情。
没有办法,他们必须要接着往下拍,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他们一定要把这一镜都拍完。
蔚然和房东签完字那一段之后,陈至渝让人把,镜头对着合同的桌上,拍了一下合同的特写。
镜头拍到合同,之后逐渐模糊,然后下一场开始。
蔚然签完字,合同立即生效。
在一个黄昏放学回来的晚上,蔚然正伏在桌子旁边写作业,这个小小的出租房里只有一间卧室,相比于蔚然自己的家里要小很多。
卧室往西的角落有个飘窗,这个时候阳光一打下来,整个屋子就是暖融融的。
高考在即,蔚然必须努力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并且还要考出这个学校,考出这个可怕的城市。
镜头拍着施澈刷题的特写,施澈好看的侧脸对着白色的光线,显得更加轮廓分明。
这个时候,容究进了房间,还是和平常一样那种冰冷拽炸天欠揍的表情,他丢了一带牛奶进房间,手里还拿着一袋,用背靠着把门关上。
他把手里拿着的那件牛奶丢到施澈的桌上。
施澈抬眸看了他一眼,尽管知道这还是在拍戏,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一下。
师哥是真的很适合演这类角色,痞帅痞帅的。
他抬头看着陈至渝,没有说话。
陈至渝靠在他书桌旁边的墙上,相视许久,他们对视一笑。
这一场结束。
徐绛很快把进度赶到他们不久之后的高考,镜头拍到了教室里纷乱而过的卷子,每个人手上不断翻越过去,却每一页都记得满满当当的书本。
镜头缓慢的围着教室转了一圈,有一种晕头转向的眩晕感,好像学生们在这个地方呆久了,看什么东西都是迷茫的,最后镜头视线又落到了墙上,圆鼓鼓的钟上面。
时针分针一圈又一圈的转着,然后速度慢慢加快,越来越快,然后又慢慢把速度降下来,镜头拍着那个时钟,突然就响起了监考老师的话。
“距离收卷还剩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时间,查漏补缺。”
那个晕乎乎的镜头视线飘呀飘,最后落到了在考场奋笔疾书的蔚然身上,现在教室里的光线是暖黄的,还有夏日里不绝于耳的蝉鸣声。
头顶的电风扇吱吱呀呀旋转着,由于年限已久,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这一段大家的镜头都是很短暂的,镜头迷迷糊糊看着大家,又晕晕乎乎抬头看了一眼钟,终于在秒针正好指向十二的时候,想起了刺耳的铃声。
“叮铃铃铃——”
伴随而来的还有。
“时间到,请所有考生把笔放入自己的文具袋,从现在开始不要动笔,监考老师会下来收你们的答题卷,清点完毕,方可离开。”
结束之后所有人冲出了考场,蔚然慢条斯理地收了自己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出去。
校门口早就有一个人在等他了。
容究直挺挺的个子,比门口那些家长高出一个头,今天也取了好兆头,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上面用红笔飘逸地写了一个“稳”字,笑了一下,这是蔚然第一次看见他真心实意的笑。
蔚然走到他面前:“考得怎么样?”
“信手拈来211。”容究指了指自己,把自己身上的大字念了一遍,“稳。”
蔚然咧着嘴笑了,抱住了他。
镜头在他们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然后消音换成了轻音乐柔和的bg,镜头从老师的身上滑过去,再到考生开心至极地和家长们拥抱,声音传到了遥远的以后。
大学新生们一起进入了学校,校门口,蔚然拿着两本录取通知书站在校门口,低着头摆弄手机。
“蔚然。”有人叫他。
蔚然抬眼看过去,嘴角挑了挑,走到他面前:“怎么才到?”
容究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