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海哥你醒醒!”
江海潮是被小助理的声音吵醒的,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小助理那双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
江海潮真的怀疑蔡明明是不是水做的,这眼泪,不进驻演艺界都可惜了。
“哭什么。”江海潮记得今天没有他的戏,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早就被小助理给哭醒了。
小助理:“您,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昨天晚上,霍焰离开的时候,衣衫不整,一副刚刚吃了人似的凶样。
当时,小助理心里就咯噔一下:完了,自家白菜还是被猪拱了!
小助理急急忙忙跑上车,见到的,就是江海潮一脸疲倦地缩在床上,盖着被子,“虚弱无比”地睡了过去。
活脱脱一副被人糟蹋了的可怜模样。
但,为了照顾自家老板的自尊心,小助理默默关上了房门,含泪离开。
然后蹲在房车外哭了一整夜。
是他的错,他不应该见到霍焰就怂了,不应该抛下海哥自己逃跑。
“老板,热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您,您起来,洗个澡——”小助理擦了擦眼泪,“洗完澡,又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又是全新的一天。”
“我看你的脑子是全新刚出厂的。”江海潮掀开被子,动了动酸痛的手腕——昨晚被霍焰抓得太紧,他又作死地挣了几下,手上还残留着可疑的红痕。
小助理看着他红红的手腕,目光上移,只见江海潮的脖子上,是暗红的痕迹。
“老板”小助理捂着唇,尽量让自己哭得很小声,“你别怕,都过去了。”
“我发誓,下次再见到霍焰,我一定拼尽全力保住您的清白!”
谁他妈不清白了?!
江海潮砸了他一枕头,没好气地说:“你给我滚出去。”
这脑补能力,不去当导演可惜了。
“哦,对了”小助理擦擦眼泪,说,“王姐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让您一个人,怕会有危险。”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还摸不准危凡的下一步动作。
危凡能蛰伏一年,只为在暗地里跟踪江海潮,偷窥江海潮的一言一行,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面对一个心理已经不正常的疯子,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霍焰虽然很坏,但是好在现在还有他帮忙,”小助理担忧地望着江海潮,像个唠叨的老父亲,“可是霍焰怕您生气,只是在剧组外面安排了几个眼线。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得有所防备。”
“他派人跟着我?”江海潮皱着眉,“叫他把人撤了。”
江海潮一想到自己时时刻刻被人盯着,就浑身不痛快。
就像被人关在了牢笼里。
况且,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得搞这么一出。
江海潮:“危凡还能拿着刀来追杀我不成?”
再说了,就算他跟危凡正面对上,江海潮也有必胜的把握。
霍焰的身手他是比不上,但对付其他人,江海潮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歹之前为了拍戏,学过一年的拳击,江海潮自问还是有点儿傍身的本事。
他又不是真的娇花,一点儿风险都承担不住。
小助理忐忑地说:“可,万一”
江海潮撩起衣服,睡衣下,八块腹肌线条流畅。
“别老是把我当成娇花成么。”江海潮皱着眉,拽里拽气地说,“那群缺德粉丝管我叫水妹就算了,还真当我是漂亮妹妹?”
小助理抬手,将自家老板的衣服按了下去,“好的,海哥。”
贴身保镖的事儿,在江海潮的折腾下,暂时搁置。
但,在霍焰、王琳、蔡明明三方连哄带骗之下,江海潮还是勉强答应,只留一个盯梢的,远远地盯着他不出事儿就成。
“成成成,别耽误我拍戏就行。”江海潮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望潮》的拍摄进度已经到了后半段。
自闭少年极具生命力的画作终于被人发现。
可当人们找到这位天才画家,发现对方是个不会说、不会听的小傻子时,登时无比失望。
“这孩子真的是个弱智啊?”有人问。
爷爷是个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垃圾场的老人,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他显得有些无措,“潮儿就是不太,不太爱说话,内向,性格内向”
“这哪是内向啊,连话都听不明白,简直是个智障啊!”
爷爷连连摆手,急着解释,“不是,不是,我家孩子不是智障”
“唉,”另外一个人叹了口气,朝自己人说,“行了,都回去吧。”
有人低声埋怨:“真倒霉,费尽心思找了这么多年,结果是个智障。”
一向憨厚的老人反常地固执,他拉着要走的男人,一遍遍徒劳地解释,“潮儿不是智障,他能听懂话,能明白事儿。我不在这儿的时候,都是他在干活儿,他还能搬箱子——”
男人不耐烦地甩开了老人的手,语气不善,“我看您老人家也有点儿犯浑了吧,”他嫌弃地擦了擦手上沾上的灰尘,愈发不满,“拉着不让人走是怎么个意思?”
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望潮,脸上一丝表情都无,他的眼神空洞地盯着爷爷佝偻的背,盯着老人微微弯曲的脊梁骨。
“他不是智障,不是。”爷爷努力想说明白,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看见他家的孩子,第一次有人看见这个被埋在垃圾堆里的小星星。
他想看着自家的孩子发光发亮,他想望潮能够走到光亮的地方,被人看见,被人认可。
男人被惹怒,抬手狠狠推了一下纠缠的老人。
他指着老人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个捡垃圾的——”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晃,接着,男人的喉咙里传出痛苦的嚎叫声。
“诶!你这傻子怎么还咬人呐!”
望潮死死地咬着男人的胳膊,仍是面无表情,可嘴上的力道像是要咬下一块儿肉,才肯罢休。
“放手,你快放手!”一群人蜂拥而上,极力拉扯着望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