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祭坛。
燕王点名要平阳侯表态,众臣皆看向李韬。他走上前两步,双手在腰前握着,神色颇为平静:“燕王殿下想问什么?”
燕王望着他,冷笑连连:“本王问你,你是要臣服于本王,还是也想宁死不屈?”
李韬挑眉:“自然是两样都不要。”
燕王拧眉:“那看来——平阳侯还是想死了。”
李韬摇头,抬手举起了一样东西。
燕王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一眼扫过去,脸上忽然就僵住了:“阿娄”
谢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李韬手里拿着一束头发,神色一定。那束头发上系着一根玉带,正是谢重娄平时所系的那条月白色凌带。
“李韬,你把阿娄怎么了!”燕王勃然大怒,刀尖直指向李韬的脸。
李韬还没出声,军中燕王的部下立马道:“王爷,世子爷明明是被关在大理寺监牢之中,他手里的东西定是假的!”
“王爷,平阳侯狡猾多端,小心有诈!”
燕王眸光闪动,仍然死死地盯着李韬。
叶廉神色一闪,忽道:“就算你今日杀光我们所有人,没有盖着国玺的传位诏书,就不可能被天下人所承认,永远有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是乱臣贼子!”
燕王咬牙切齿:“你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早已派人去抓了那苏宿,他知道国玺在哪儿!”
叶廉不语。
怪不得今日祭祀大典这么大的事,苏宿却说什么临时抱恙,原来,他是落到了燕王的手里。
“李韬,本王再问你一次,阿娄在什么地方!”
李韬淡淡道:“我说什么你便信么?王爷何不亲自让人去大理寺看看。”
“王爷万万不可,他这是有心拖延!”
“拖延?”燕王嘴角一勾,面露轻蔑,“这行宫里里外外都被本王的人包围,皇帝、太子和这些朝廷命官的命,都被本王捏在手里,他就算是拖延,又能如何?依本王看,平阳侯这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谢胥:“七叔,你就算在这儿控制了所有人,回京也敌不过城内的数万禁军。”
燕王面不改色,气定神闲道:“贤侄,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那禁军统领谢羽早已经顺从本王了!”
谢胥凝视着他:“七叔真能确信么?”
燕王:“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七叔所谓的顺从,不过就是强掳对方妻儿逼迫他就范罢了,”谢胥一字一句道,“这可算不上顺从。”
燕王神色一变:“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谢胥道,“人是我命人救下的,我自然知道。”
燕王目光惊疑,不可置信:“绝不可能!”
此时,行宫外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轰地一下,震耳欲聋,气浪袭来,抬头一看,竟有烟尘直扬到天上。
爆炸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天动地摇间,众人踉跄后退,还有不少人跌倒在地。
燕王双目赤红:“这是怎么回事!”
谢胥抬眸,冷冷道:“七叔控制禁军,又暗中替换了此次行宫祭祀的护卫队,自以为提前布排好了一切,却料不到,我想的比你还要早。这行宫外面阶沿底下,已经埋了成线的炸药,包围整个行宫,只要我一声令下,外面那些精兵强将就会被挫骨扬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住了。
叶廉等人都变了脸色。
刚刚的巨响已经证明,谢胥所言,并非只是装腔作势。
燕王一错不错地抬头望着天空中飞扬的烟尘,双手颤抖,眼神阴沉。
他的部下早已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