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萧宁回京不过半个月,名声大噪。
世族们背地里怎么笑话的韩家,且看韩家的人一出门,每人都侧头掩口而笑便可知。
韩家的郎君们,心里素质好的还能照常出门;差点的,出了一趟门,觉得每个人都在笑话他,打死都不乐意出门了。
小娘子们更是不用说了,但凡提到萧宁,恨得咬牙切齿,哭得昏天黑地。
再听说小皇帝竟然觉得跟萧宁十分的投缘,韩家有心皇后之位的人,新仇旧恨,生吞萧宁的心都有。
偏在这个时候,韩家闹出大事。
原本新帝继位,按规矩,以国库收入三成以修陵寝。古往今来,皆按此例。
如这等事,小皇帝虽然还年轻,必须也是交给亲近的人接手此事。
最合适的人,看起来是韩家的人。
韩家人丁兴旺,半点不比萧家差。韩太后跟韩靖那是堂姑弟,韩太后的亲弟名韩彦,算是半个不学无术。
蒙父荫,又有一个皇太后姐姐,韩彦在朝中担了虚职,之后议起修皇帝陵寝这事,韩太后立刻给亲兄弟揽下了。
小皇帝四年前登基,陵寝是从三年前开始修的,三年都没什么大事,偏突然这一位韩彦被告贪污修陵银两,更苛刻民工,致使民工惨死,现如今修建皇陵的人,罢工了!
民工不作为,要不是有人特意捅出来,远在京城的人是断然不可能知道的。
至于这一位捅出来的人,正是太常寺的太祝令,奉命前去考察皇陵修建的进程。
因去得匆忙,人也没想跟谁打招呼,突然的杀过去。
好嘛,碰个正着。
修建皇帝寝陵是国之大事,皇帝信任韩彦,故才将此重担托付于韩彦。
修陵这事,哪一个负责人不偷点工,减点料的,多少贪点。那也不会贪得事情闹大,连民工都罢工了。
太祝令年轻,见到这回事,念及这是皇帝的舅舅,太后的亲弟,好言相劝一番。
谁承想这韩彦不长脑子啊,以为出身韩家,背靠太后皇帝,便可有恃无恐。太祝令好言相劝,他反倒出言相辱。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看不起太祝令一个小官,也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值得一说,韩彦得知太祝令撞着民工罢工这事,急得上窜下跳,总想不出办法,只能借酒浇愁。
结果酒喝多了,太祝令上门,他这不自我反思,更是倒打一耙的,气得太祝令拂袖而去,立刻赶回京城,上疏告状。
等韩彦酒醒,那是悔得肠都青了,可惜晚了。
太祝令敢告状,不仅是告了,更是呈上了证据,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叫韩彦是有口难辩。
立时间,朝堂的气氛微妙了!
韩太后这时候能再有功夫管小皇帝说的萧宁投缘的话?
先救亲弟的命再说!
可是,证据确凿了啊,如何才能救人,韩太后立刻请人进宫商量。
“韩彦这个人,贪财好色,贪陛下陵寝银两一事,可大可小。”萧宁懒洋洋的趴在席子上,眼睛半睁半合。天热了,晚上睡得不好,用了饭,最易犯困。
“要闹大吗?”有人小声地询问。
“能查得出来韩彦的其他把柄,递出去,自然有人会动手。”萧宁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睡会儿。
周边再无声音,萧宁很快睡去,突然一声尖叫,“啊,有蛇,有蛇。”
萧宁猛然惊醒,因为天热,萧宁特意开了门窗,寻了一处清凉的房子午休。
乍然听到声音,萧宁睁眼一瞧,在她前面不过一掌的距离,果然有一条三指大小的青蛇,随着尖叫声响起,萧宁一动,青蛇抬起头,吐着蛇信,张开血盆大口便要朝萧宁咬来。
“五娘。”见此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人都昏倒了。在千钧一发之际,萧宁从腰中抽出一柄匕首,准确无误地扎入蛇头,钉在地板。
蛇头血溅四射,饶是已经被萧宁用匕首钉在木板上,蛇尾不断地摆动,垂死死挣扎。
萧宁手上都是血,跪坐在席上,这时候赶过来的婢女慌乱地跪下,“小娘子。”
卢氏领着萧四娘和两个中年妇人走来,没想到会看到如此凶险的一幕,但凡萧宁的反应慢那么一点,如今
萧四娘腿还抖着,被婢女扶着急急地走来,看到那已经停止摆动的蛇,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开口的,可是萧四娘注意到,门口处跪着的人都是伺候萧宁的婢女。
萧宁的脸色变得凝重,扫视过婢女们。一个个婢女浑身都在发颤,饶是萧四娘也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安静地等着。
“阿婆和姑母们先到隔间,母亲出门,等我处理好此间事,再与阿婆姑母说话。”不能确定到底什么时候萧宁才会开口,萧四娘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料萧宁第一句话,请卢氏她们先到隔壁坐。
卢氏大大方方地道:“你处理,不急。”
其意不欲避,倒是想看看萧宁要如何处理?
萧宁也不客套,张口问:“回京之前,我同你们说过什么?”